年關假期向來都不會很長,大概是有了小站的幫助,往來王國各地並不是很困難,所以到五號左右,整個城市都恢復了日常的模樣,為了新的一年,重又開始了忙碌,王城尚且如此,向來王國其他城市也都差不多。
逐漸長起來的白天,讓人們覺察到冬季大概也隨著年關就要相繼而去了,這時節的更替,剛好也和陰曆更接近一些。
道行宮東門底商。
煙蘿醫館重操舊業,更寬敞的大廳依然擺著一方診案,上面放著幾本書籍,幾個本子和一合筆墨。診案其實就是個簡單的桌子配上桌子兩旁的木椅,簡單的很,直接連上正對門口的櫃檯,也顯得相得益彰。
沉香木雕花蘸塗了一層清油,應該是剛剛做完清潔保養,新傢俱總是讓人更在乎一些,估計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恐怕它們就沒有辦法繼續享受這麼好的待遇,不開裂碎漏大概不會有人再去管它。
佔了整個大廳最多的還是藥櫃。不算最底下約莫三層的抽屜,整個櫃子是上下左右七排的七星斗櫃。櫃兩旁和櫃面上注有標識。諸如集香丸、山豆、牛方、丹參、桂枝、破古、杜衝等等,分門別類,不一而足。
風塵看著裝潢一新,佈置的井然有序的醫館,還真有點回到北冕城的感覺,只是剛剛半年就在眾人的合力之下,變成現在這般光景,實在有些恍惚。
隨便抓了把椅子坐在廳中,對著正在整理藥櫃的許煙蘿說:“我記得你說起過,上學時考的是小臨床神經內科,雖然我不是很懂,但這明顯是個西醫吧?”
許煙蘿頭也沒抬,專心對照著名字和相應的藥品,一樣一樣放在櫃子中收好,然後檢查目錄,認認真真的打上一個記號,“對啊,有什麼問題?”
風塵來了興致,乾脆轉了個圈倒坐在椅子上,趴著椅背,說:“誒,那你為什麼從開始一直用的都是中醫的辦法和方劑,連醫館都是老時候藥鋪的感覺?”
許煙蘿放下手中的藥材,單手扶案一手撐腰,對著風塵認真的抱怨道:“你最近有沒有記憶力減退的症狀?”
風塵略微錯愕,搖頭如撥浪鼓。
“那你就是完全沒把我說過的話當回事,我家祖傳行醫,我好像跟你說過了。”
風塵有些無奈,回答道:“好像,是說過,但是你也沒說祖傳中醫啊。”
許煙蘿又恢復了平時溫柔恬靜的模樣,輕緩的說:“那怪我了,我家祖傳三代行醫,只不過好多老中醫都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所以這個行業現在也漸漸沒落了,我喜歡中醫,想做一輩子醫生,所以上學也是往這個方向準備的,而且,中醫嘛,老祖宗的東西,總得有人傳下去。誒,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查我簡歷和學術是否造假的問題?”
風塵繼續搖頭,許煙蘿提前開口,“如果是想勸我回去,就算了吧,這麼大堆東西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再全拆了打包,太麻煩了,我最近變的比較懶。嘿嘿。”
風塵只能出聲解釋:“也不是,白閱微都說了,你在的話有事也方便聯絡,所以你喜歡呆在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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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隨你喜歡吧。”
許煙蘿有些驚喜,問道:“掌案來了?”然後立馬變成了幽怨的表情,嘟囔著說,“看來還是掌案在你這裡比較重要啊,我說了那麼多次不惜吵架都不管用,掌案一句話就讓你心服口服了。”
風塵趕緊拼命擺手否認,“別別別,不是這個意思,改變主意主要是因為白閱微說你徹底掌握了靈暉的呼叫,自保的能力現在比我強多了。所以我過來也是為了問你的。”
能看出風塵的緊張,許煙蘿索性打消了心裡的疑慮,順便還有些開心。
“對啊對啊,你這些天看見我都沒什麼好臉色,我哪有心情跟你說這些,確實恢復了,這也是為什麼爸媽不擔心我出來獨居的原因。”
風塵激動的站了起來,“真的?快快快,趕緊露兩手我看看。”
許煙蘿輕輕一笑,吩咐他去搬塊如石頭進來,風塵以為她還在生氣,嘴裡碎碎唸叨:“你一個御靈之力,要石頭幹什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沒多大功夫,不知風塵走了多遠,又是從哪片廣場邊緣弄回來的一塊方磚,就這樣擺在了醫館地上,方方正正格外整潔,一看就是廣場上地磚的材料。許煙蘿有些下不去手,顫顫的嘴角看著風塵,風塵卻毫不在意,只是說著:“哎呀,放心來,道行宮整個現在都是我的,撬一塊路磚算什麼。”
排除了這最後的顧慮,許煙蘿認真的走到磚石旁邊,微微曲腿服下,沒見任何多餘的準備,舉起小小的拳頭便砸了下去,風塵本來抱著雙臂靜待觀賞,哪知這幅景象,慌忙伸手攔都攔不住,只來及啊了一聲,便僵在了當場。
能用作廣場路磚的石塊必然極其堅硬,可現在哪還有先前規整的模樣,變成大大小小的塊粉顆粒,鋪的慢慢一片。許煙蘿慢慢收回了手,還掃了掃地上的殘骸,漏出地下的地板,仔細檢查了半天,才輕輕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還以為力氣用大了,把地板砸壞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