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夏侯淵走了出來,向張飛一拱手,道:“益德,你我兩家,原本是友非敵。今次你奉命而來,欲爭小沛,我便將小沛讓你。益德何苦還不知足,要來追我?”
話裡話外,卻是想讓張飛網開一面了。這對極好臉面的夏侯淵來說,已經是做到了極致了。實在是沒辦法。要是在岸了,他還有可能與張飛拼一把,然後率殘部逃跑。可是在這河面之上,又不能排兵佈陣,怎麼和張飛打。
張飛只要讓人從岸邊發射火箭,或從上游放幾艘火船來,就足以讓他的部隊萬劫不復。別說劃到左岸去了。這誰都能想到的事情,張飛會想不到?看著左邊一片寂靜,空無一人,可誰又知道那黑暗之中,潛伏著什麼?
張飛在馬上微微彎腰,躬身為禮:“叔父,賤內在青州思念親人,日夜以淚洗面,叔父何不隨小侄一道至臨淄,以享天倫之樂?”
不說還好,這一提到此事,夏侯淵頓時就暴跳如雷。恨不得有一雙翅膀,能夠飛身上岸,然後按住張飛,把他身上戳上幾百個窟窿,以解他心頭之恨。
這廝好生不要臉,強擄其侄女為妻室不說,還敢當眾宣揚!這不是揭他的傷疤,打他的老臉麼?
又想起夏侯尚也陷在了青州,夏侯淵頓時就心火湧動,怒不可遏。想要與其戰,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如怒獅一般,鏘的一聲,把佩劍撥了出來,指著張飛道:“豎子,某必不與你干休!”
張飛聽了,嘆息一聲,道:“何必如此!”
於是把手一揮。身後湧出無數弓箭手來,一支支火箭,在黑暗中,特別的顯眼。這會,河中船隊已經是一片大亂了。生死關頭,沒人能夠鎮定。更何況,很多駕船的,只是被招募而來的民夫,並不是軍人。
這會他們見要打仗了,哪裡還顧得上曹軍。紛紛把手中漿一扔,然後一個猛子扎入河中,潛游跑了,就連船也不要了。
曹軍大怒,沒向漢軍動手,卻是紛紛取了弓箭在手,向河中射去。密集的箭矢入水,卻也射中了幾個倒黴鬼。伴隨著幾聲慘叫,然後幾具屍首就浮了上來。
夏侯淵眼中怒火沖天,沉聲道:“靠左岸!”
沒辦法,他也只能賭一賭了。結果船隻剛向左邊河道一移動,左邊那裡,也有一支軍隊出來了。二話不說,兜頭蓋臉的就是一陣箭雨。射得曹軍一陣鬼哭狼嚎。
要讓夏侯淵投降,那是休想。夏侯淵見左邊果然也有埋伏,就下令道:“全速向前,前面就是下邑了。到時我等必有救援!”
諸將校聽了,心中一動,對啊,就算跑不了,在這裡打起來。到時喊殺聲震天,還怕下邑的己軍聽不到?只要他們一來,我們就有救了。
於是精神大振,紛紛向操舟的許下重利,讓他們全力向前!
張飛在岸上看了,冷笑不已。卻也不阻攔,只是率部於岸上,一路尾行。也罷,等他們得到下邑的訊息,就知道什麼是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