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帶了親信飛奔至大營,剛好遇見副將率了人馬欲出營,守將不禁大怒:“無我之令,擅動兵馬便是死罪,爾欲何為?”
副將毫不相讓:“鄧縣危在旦夕,汝為襄陽守將,卻坐視不救,我心憂鄧縣,自引本部兵馬出援,有何不可?”
副將是荊州土著,大營中的兵馬,一半是他招募過來的。這會當兵吃糧的,沒啥家國概念,自然是鄉黨親友來抱團。其實哪怕是到了後世20世紀初期,這種軍隊私人化的現象也是屢見不鮮。
守將自然不肯幹,要是依了副將,讓他把兵馬給拉走,那他這個守將哪裡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再說了,襄陽城比起鄧縣來,更為重要,城中少了一半兵馬,要是萬一出點什麼意外,他百死莫贖。
兩邊互不相讓,眼看著氣氛越來越不對,火藥味越來越濃。就在此時,忽然一騎飛奔而來:“報!將軍,城外有南郡軍隊叩門!”
聞言,守將與副將互望一眼,各自啍了一聲,便命部曲還營,自騎馬往城樓去了。上了城樓一看,只見城下一支大軍,曹字旗號正在高高飄揚,再一看,領先的將領他們認識,南郡都尉黃雄。
當下心中一鬆,於是開城,放了黃雄進來,兩邊迎住,守將便道:“黃將軍別來無恙,今日怎的到了襄陽?”
黃雄笑道:“聞南陽有漢軍入侵,吾奉曹將軍將令,特來相助。”
守將與副將聞言,心中皆是大喜,遂引了黃雄入府歇息。方入座,副將就開始告狀了,把鄧縣的情況向黃雄細說分明。言語中,對守將的見死不救大加抨擊。
守將一臉鐵青,心道,襄陽之事,何必說與外人聽?你這廝好不曉事,待黃雄走後,某定要你的好看。
耳聞著副將的喋喋不休,守將卻並未與之爭吵分辨。佐貳官與他意見不同,分岐甚大,已經在黃雄面前失了分了,再要是與副將吵得上竄下跳的,沒得惹人笑話。何必如此?
黃雄聽了,心憂鄧縣之時,也暗暗對襄陽守將有些不滿。你為一地鎮將,連個副手都按不住擺不平,如何統率軍隊鎮守一方?他對襄陽副將的跋扈更是厭惡。以下犯上,尤其是在軍隊中,最為人不容。黃雄心道,待見了夏侯將軍,必與其分說。
黃雄一臉淡漠的聽完,然後毫無感情的哦了一聲,便道:“傳鄧縣求援的人來,先見上一見再說。”
副將見黃雄不理會他的滔滔不絕,心中頓時就是一寒,他也不是傻子,腦袋裡一轉,立馬就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有些越位了。只是鄧縣有他的至親,所以他之前才如此這般失態。現在見了黃雄態度,於是立馬便閉嘴不語,安靜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吭聲了。
守將心中暗暗好笑,瞥了副將一眼,你也有今天?於是便命人傳鄧縣士卒前來。黃雄見了鄧縣前來報信的,仔細一問。便道:“吾料漢軍必分兩路而來,一路虛攻魯陽,一路實攻鄧縣、兵指襄陽。而後再襲夏侯將軍之後。如此,鄧縣便不容有失。傳我將令,集結大軍,兵發鄧縣。”
不管襄陽方面守將與副將的恩怨情仇,黃雄覺得,鄧縣真的不能失。打下了鄧縣,漢軍下一個攻擊目標,必定是襄陽。而鄧縣一失,襄陽城便如人去一臂。要真的攻下了襄陽,漢軍就會掉轉頭來攻打南陽的其他城池了。如今夏侯將軍遠離宛城,南陽真的很危險。
黃雄是一名合格的將領,很快就領會了漢軍的意圖。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下了決定。副將聽了,心中大喜,看向守將暗道黃將軍也是支援我的,到時看你這個匹夫如何向夏侯將軍交待。襄陽守將臉色卻是一變,黃雄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解釋。心道這兩個庸人到了此時還在爭權奪利,留之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