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鄭循押下,送出李彥博之後,鍾繇屏退閒雜人等,對座中臉色忐忑的諸人嘆道:“實不想如此,然則不如此,難免那李彥博要鬧到青州去,到時若是大將軍知曉,渤海卻是免不了一場清洗。”
聽完鍾繇所言,剛才還在心中暗恨鍾繇不近人情太過殘酷的諸士紳,頓時瞭然。是了,不速速處理鄭循,此事鬧到青州去,大家都落不了好。
只聽那鍾繇又道:“鄭循自有他取死之道,且不去說他。吾方才看了一看,除去歸還苦主的田地之外,鄭家竟然還有良田近萬畝,這田地麼,莫如官府取一半,其餘半數麼。”鍾繇說到這裡,卻是嘎然而止。
這數千畝田地,卻是勾起了眾人的興趣,把方才的一幕卻是全部拋之於腦後了。
鍾繇聽得眾人商討得熱鬧,心中卻是大笑,一幫蠢物,死不足惜!
諸士紳辭別鍾繇,各自去商量如何吞併這鄭氏偌大的產業去了。不一會,只見那個本來走了的李彥博,卻是又出現在鍾繇跟前,不止是他,胡廣也來了。
鍾繇見了“李彥博”,笑道:“不錯,今日這一出,像模像樣。吾且記汝一功。”
“李彥博”拜了一拜,道:“全賴君侯謀劃,小人何敢居功。”
卻原來鍾繇早早派了斥候去探訪地方,把諸士紳的惡跡一一尋訪得清楚。李彥博之事確實是有,不過那李彥博卻一直在外未回,這個卻是鍾繇幕府中的文書去尋了李彥博的家人來,然後自己親身上陣扮演的。
鍾繇對胡廣道:“今次先斬了鄭循,又以鄭氏家產,驅使諸人火併鄭氏,吾等自於後方看熱鬧便可。待徹底剷除鄭氏之後,再拿其他人開刀。”
胡廣這一次,卻是對鍾繇徹底服了。略施小計,輕描淡寫間,便把劣跡無數的鄭氏當家人給砍了腦袋。鄭氏如果不服,還想起兵作亂,有了鄭氏家產作為誘餌,自己這邊都不用出兵,想來那些為利益衝昏了頭腦的諸家,只怕就會出手徹底覆滅了鄭氏。
鍾繇見胡廣一臉欽佩,眼珠一轉,卻是開口道:“胡將軍,吾領大軍於外,在南皮卻是不能久待,汝且過來,吾細細與汝分說。”
於是便把應對渤海各士族的手段,一一與胡廣分說。一個願教,一個願學,胡廣本身也是世家子,聰慧過人,之前不能安撫渤海只不過是閱歷太淺罷了。
鍾繇心中卻是打著別樣的主意,自領幽州以來,諸郡縣官吏多是平庸之輩,自己便欲在幽州做一番大事,底下無人卻也是枉然。胡廣年輕又有悟性,不如拐了往幽州去,這塊璞玉渾金稍加歷練,數年之後便可獨當一面,為吾之臂助也。
這日,鍾繇自忖在渤海日久,不知界橋戰況如何,便欲引兵往弓高。胡廣聞鍾繇欲走,挽留幾番不住,便送出城外三十里乃止。
臨行,鍾繇對胡廣道:“賢弟,勿再相送,就到此處罷。為兄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賢弟可願聽否?”
這些日子,鍾繇與胡廣已經建立起深厚的情誼,胡廣待鍾繇亦師亦友,聽得鍾繇有話說,忙躬身道:“兄長有何吩咐,小弟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