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愣了數息,終於還是報仇的想法佔據了上風,當下獰笑一聲,一揮手,喝道:“上!揍他孃的!”
公孫康傻了,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嗎,這怎麼回事?他似乎忘了,高建骨子裡,還是個蠻子。
公孫康也是自幼習練武藝,可惜長大後,酒色掏空了身子骨。擋了幾下便擋不住,哎喲哎喲的不停叫喚,倒是公孫恭,在旁邊左遮右擋的打得有板有眼。
高建本事不怎麼樣,但王子的護衛還是很厲害的,雖然高句麗是個小地方。很快公孫康就受不住了,完了,別不會在這被高建這混蛋給打死了吧。急亂之間,也忘了以他平州牧大公子的身份,似乎高建也沒這膽量在遼東地面上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弄死,卻是大喊起來:“別打臉!哎喲!哎喲!高建,快住手!賣你一個絕秘好訊息!”
高建見客棧裡雞飛狗跳,一片狼藉,看著公孫兄弟已經被打成了豬頭,不禁心情大好。於是也不願意鬧得太過,惹來官府了,雖是不懼,以後再來卻也麻煩。於是便揮揮手,道:“住手。”
然後笑意吟吟的走上前來,一腳踩住公孫康的臉,道:“公孫兄,你能有什麼好訊息?”
公孫康被一腳踩住臉,心中羞憤欲死。正欲破口大罵,從高建靴底又傳來一股惡臭。公孫康心中大怒,這混賬莫非出門踩到了****不成?
高建若是知道,必然會說,****沒有,馬糞倒是踩到一跎。公孫康強忍憤恨與噁心,平靜的道:“高兄便不想知道我兄弟二人緣何在此?高兄且放我起來,某必有所回報!”
公孫恭在旁邊大叫道:“兄長!”如此絕秘之事,豈可說與外人聽?且這外人,還是自家仇敵。
公孫康見公孫恭鼻青臉腫,嘴角鮮血涔涔,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難受。他兄弟倆個,從小到大什麼都爭,這一次,卻是頭一回兄弟並肩,一起面對敵人。還真是打虎親兄弟啊。公孫康笑了笑,道:“沒事。”
高建見公孫康與公孫恭神色不似作偽,不禁好奇心大起,難道這兩個傢伙真懷了使命而來?於是便鬆開那隻腳,笑道:“公孫兄快快起來,剛才卻是小弟的不是了。”
蠻子不發怒的時候,也是一隻笑面虎。
公孫康一臉平靜,喚過店家取了水來淨了手面,若無其事的找了一間雅室重新坐下,似乎方才不是他挨的打一般,倒是公孫恭,看著對面的高建,恨恨不已。
屏退了左右,高建道:“公孫兄,有什麼話你就可以說了。”
公孫康倒也乾脆,便一股腦把青州兵跨海來徵遼東,如今已經兵圍襄平,他兄弟倆是南下樂浪請援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當然,說得沒那麼詳細,有些關鍵處模糊處理、一筆帶過。最後,公孫康道:“高兄,若我正式向貴國請援,你覺得你父王會不會同意?”
高建和公孫恭都聽得傻了。公孫恭大張著嘴看著兄長不說話,而高建竟然立馬就跳了起來,叫道:“公孫康,你是不是傻了?中原來打遼東,老子高興得很,又豈會派援軍去救你遼東?真是可笑!”
公孫康端坐於位,背脊挺得筆直,冷笑道:“你鼠目寸光,你自然不會。”
這下高建更是暴跳如雷,因為他本來就是因為與他的兄長,高句麗大王子爭王位失敗而到遼東來散心的。當時國內城的權貴們給他的評語就是勇而無謀。其實這還是往高了說了,公平準確點說,無勇亦無謀。如今公孫康又說他目光短淺,這如何讓高建不怒。
高建手指著公孫康的鼻子,氣急敗壞的嚷道:“公孫康,你今天不把話說明白,你兄弟倆就等死吧,反正襄平都被圍了,嘿嘿。”
公孫康不為所動,道:“高句麗連我父親大人都打不過,我父親若敗,中原人佔了遼東,以中原人兵甲之利,你高句麗還想有好?到時只怕有滅國之憂!想要我兄弟倆人的性命?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公孫康如此一說,高建便陷入深思了。畢竟再傻的人,也能想得明白。公孫度如此霸道之人,竟然被這什麼青州軍壓著打。那自家高句麗連公孫度都打不過,日後遼東真換了主人,自家豈不是要被這青州軍給欺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