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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沓氏到新昌,五城,六百餘里官道。太史慈率著精騎,來去如風,往返好幾遍。總算把最好的設伏地點給尋了出來。
按照青州護糧軍的裝備、人數、行軍路線,太史慈經過精確的計算,覺得以遼東軍那種孤擲一注的心態,想要絕地翻身,那麼就只能在這處叫野豬嶺的地方搏一搏了。
野豬嶺,安市與新昌之間的一處地方。地勢險惡,一邊是水流湍急、河道滑溼的山澗;一邊是高聳斷裂的懸崖。想透過,只能走中間那條坡度極陡的官道。官道兩側,一片原始林木,鬱鬱蔥蔥,內有野豬、老虎等兇獸。途人時常為之所傷。後來官府重金徵募獵手,掃蕩群獸。當時官府又放火燒山,把此處森林差點燒成一片白地。如此數番,老虎早就不見了蹤影,就是昔日成群結隊的野豬,也極其少見了。但野豬嶺這個俗名,倒是流傳了下來。
野豬嶺這種地勢,就算你知道這裡有伏兵,你也沒辦法。因為運糧官職責所在,必須要過嶺。你又沒那麼多人力,把兩側山林和山頭那邊都搜尋個遍。派少了發現不了,派多了,你這邊傾巢一出,那邊指不定人家就打過來搞破壞了。幾桶油,一把火,一會兒的功夫而已。
而且若是伏兵俯攻,在佔據了地利的情況下,就算青州軍能以少打多,擊退敵兵,可是最重要的糧草,估計也保不住了。
太史慈拳頭重重在地圖上一砸,自信的笑道:“螳螂捕蟬,焉知黃雀在後?公孫度啊公孫度,某就吃掉你這一支偏軍,讓你心疼得睡不著!”
果如太史慈所料,柳毅數日後,率著三千遼東軍悄然而至。看來對此地也是極熟悉的,不多久,三千人馬便隱入林中,不見半點蹤跡。要不是太史慈早就在此地盤桓數日,尋了數個山洞藏住斥候,只怕是讓他親自來找,也找不出柳毅的藏身所在。不過如今,那卻是另說了。
運糧官是黃忠的副將周偉,此人身高不過五尺,卻臂力過人,使得一手好鐵鞭。為人不善言辭,不好酒。黃忠見他素來穩重,於是薦其為運糧官。周偉帶著一隊人馬輜重,緩緩而來,到得野豬嶺前,周偉一聲令下,著令全隊暫停。自己卻是看著野豬嶺,沉吟起來。
野豬嶺的險要,他早就知道。這處地方,為他自沓氏一路行來之最險要處。軍事地圖上早就標明。以前不是沒運過糧,但今日野豬嶺給他的感覺格外不同。他等一行人,人嘯馬嘶的,動靜可不小,可是近在咫尺的林間,今日卻寂靜無聲,往日隨時可聞的鳥喚蟲鳴,此時竟然一聲也聽不到。彷彿就前後那麼幾步,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似的。周偉也久在軍中歷練,哪裡不知情況不對。
此地必有伏兵。可是伏兵在哪裡?在兩側林間,還是在越過陡坡後,在陡坡後面嚴陣以待?
周偉望了望自己身後,八百甲士和一千多手無寸鐵的民夫。打仗他不怕。不管對面是多少人馬,他都有自信能夠殺將出去,那是青州軍歷次勝績給他帶來的榮耀與自信。可是,這幾十輛糧草怎麼辦?
青州軍福利好,軍法也嚴。若是此番失糧,影響到前線軍中弟兄們,最後導致徵遼潰敗……周偉不敢想下去了,腦門上冷汗涔涔而下。
進,面臨的是未知的兇險。退,則會失期,更不可行。想了一會,周偉面上忽然一片堅毅,便是戰死此處,亦要護得糧草安全。他喚過一名騎士,道:“你速回安市,告知黃將軍,言野豬嶺有伏兵,我會拼命拖住伏兵,讓他速速來援。”
見騎士受命而去,周偉也不急了,召集了甲士道:“某觀野豬嶺今日氣氛凝重,蟲鳥不鳴,其內必有伏兵。吾今已遣飛騎往安市請援,諸位勿得驚慌喧譁。暫且歇息一陣,後隊作前軍,掉頭先返安市,與黃將軍匯合再說。”
便有甲士道:“將軍,返還安市,若糧草失期,如何是好?”
周偉笑道:“若糧草還在,失期幾日也沒甚,軍法下來,某一力承擔便是。若糧草不保,又得重沓氏押糧,如此一來,延誤的可就不止數日了。到時影響可就大了,沒準要砍頭。所以,還是先回安市吧。”
眾甲士唯唯稱是。周偉又與眾將士悄聲說如此如此。然後便讓眾人歇息。心中卻是暗暗冷笑。那伏兵本就為糧草而來,若是見自己要掉頭就跑,還能忍耐得住?只要他一露面,堂堂之陣誰怕誰啊?打過再說!
柳毅果然急了,一看這怎麼不按劇本演啊。老子帶了人馬在這潛伏都好幾天了,人困馬乏的,你倒是上來啊。結果人家周偉就帶著人馬在下面坐的坐,靠的靠,歇上了。
柳毅心中急得不行,不過,人家長途跋涉到此,歇息一下再爬這個陡坡也是情理之中啊。那麼,便再等等罷。
結果左等右等,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這支糧隊,終於慢吞吞的起身了。柳毅心中那個歡喜啊,壓低嗓子就回顧左右道:“大家彆著急,慢慢等。等他們前隊過完一半後,直接襲擊他們的後隊。後隊多是手無寸鐵的民夫,到時大家全力出擊,其軍必亂。我等便可燒其糧草,殲其全軍!主公有聞,必然大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