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既已許諾貂蟬,又對董卓心生怨懟,心中不由暗生去意。
這日董卓午睡,呂布藉機又至貂蟬處。兩人相處日久,情愫暗生。正是情濃之時,恨不得時時相處才好。董卓醒來,環顧左右,未見呂布,問道:“奉先何在?”
左右侍者皆垂首不語。董卓見狀,右手握拳,捶擊榻沿,怒道:“賤奴亦敢瞞我耶?”
董卓自還長安,日夜笙歌,如今心寬體胖,早已不復當年涼州驍勇模樣,這一拳擊下,身上肥肉都要抖三抖,甚是嚇人。侍者見狀大驚,生怕董卓暴起殺人,不禁連忙跪下,磕頭如搗蒜:“主上息怒!主上息怒!奴婢實不知呂將軍何往,只是聽聞近來呂將軍往後宅走得頻繁……”
話未說完,便見董卓臉色一變,怒哼一聲,一躍而起,一腳踢出,正中左邊侍者胸口。只聽喀嚓一聲,侍者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卻是含怒一腳把胸骨也踢斷了。董卓看也不看右邊那面如土色的侍者,於榻邊取了劍,一劍將右邊侍者斬為兩段。董卓怒火稍洩,出了門,喚來侍衛道:“屋裡兩人,拖出去剁碎了餵狗!”
董卓披衣提劍,便往後院尋呂布。也怪不得董卓怒火燒天。他身份之尊崇,數百年來僅有。在享盡了人間富貴的時候,後宅的絕色妾侍也越來越多。可惜,他雖然權傾天下,卻終究抵擋不住時光的侵蝕。這一年來,在男女之事上,他是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了。畢竟年事漸高,又毫無節制。便縱然是虎老雄心在,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作為一個把天子和朝廷都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梟雄,又豈能容忍假子流連於後宅?便是親子也不行!
更何況,呂布英武雄壯,正值盛年……董卓越想越怒,不由罵道:“奉先若敢與後宅私通,吾必斬之!”
等董卓尋到呂布時,卻見呂布與貂蟬於亭中隔案相對而坐,董卓四下打量,未見此兩人有絲毫違禮之處,不禁心下稍安。便不著痕跡的還劍入鞘,責道:“吾醒來不見奉先,奉先緣何至此?”
呂布起身,垂手對曰:“某見大人小歇,便來此處尋貂蟬。不知大人相喚有何事?”
董卓又把眼光放在貂蟬身上,一見之下,卻是想不起來這是誰了。不過,既然記憶中此女未曾被自己寵幸過,董卓心中怒氣又去三分。此時倒是暗暗讚歎起貂蟬之清麗脫俗來,暗道,府中何時有此美人,待過些時日,少不得要召其侍寢了。便問道:“汝是何人?”
貂蟬見了董卓,又想起洛陽宮中之事來,不由臉色慘敗,拜伏於地,回道:“賤婢貂蟬,乃主上府中使女。”
董卓又把目光迴轉到呂布身上,呂布見董卓望來,知董卓之意,忙道:“那日在前院得見貂蟬說話,聽其言語,頗似鄉音。一問之下,此女果我五原人也。布少小離家,至今不覺數十年矣,每思及桑梓之地,不覺淚垂。此番得遇鄉人,難抑心中喜悅之情,於是每來府中,便尋此女談論家鄉舊事。還望大人勿怪。”
至此,董卓疑心盡去,大笑道:“奉先當世英雄,竟也有此小兒女之態耶?奉先若不忘故鄉,老夫準爾假期,返鄉一趟如何?”
呂布拜道:“謝大人之恩,返鄉之事不急在一時,呂布心中,還是大人安危來得要緊!”
董卓聞言大喜,大袖一揮,笑道:“既如此,老夫就不打擾你們敘桑梓之情了。老夫去也。”說完,徑自出院去了。
呂布與貂蟬看著董卓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而後對視一眼,這才放下心來。呂布自持武力,倒是不懼。貂蟬卻是驚得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方才小手死死攥住衣裾倒不覺得,現在一攤手,掌心都是冷汗。
貂蟬暗喘幾口氣,而後道:“太師已起疑心,將軍以後不可再來了。”
呂布若無其事,道:“你我未曾失禮,怕甚?若自此不來,倒真是要被人看出問題了。勿要驚慌,我自有主意。”安撫好貂蟬,兩人又說了會話,這才散去。
呂布回府後,卻不復之前在董府時的鎮定自若。轉而愁眉不展,憂心忡忡。他一身是膽,麾下也有三千幷州腹心。自然不懼董卓對他如何。只是想要安然無恙的把貂蟬給弄出董府,只怕是難了。
以董卓的性子,未見貂蟬時還好,說不定哪天心情一好,呂布順口一說,就把貂蟬賞給呂布了。這事董卓不是沒幹過。但董卓既見貂蟬,必動淫.心,哪裡還會肯放。只怕不久就要對貂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