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慈,字懷安,江夏西陵人,出身底層軍人世家,世代在郡縣當兵吃糧,最大的軍職才出過一個屯長。到了趙慈這一代,或許是祖墳冒青煙了。趙慈因討賊有功,升遷為軍侯。本來趙慈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無憂無慮,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卻好歹平平安安。若無意外,或許趙慈就會這樣平淡平凡的過完他的一生,然後把身上的職務,再傳給自己出色的後輩。不要奇怪,這個時候,軍人世家世襲一些不起眼的職務很正常。這就是最早的子弟兵了。
可惜,意外還是發生了。一切起源於,他有個容貌出色的婆娘。本來往日裡也無事,這日,趙慈老孃的生辰快到了。趙慈他媳婦兒就想著去布莊買兩匹布,幫姑婆做一身新衣裳,圖個喜慶。誰曾想便在回來的途中遇見了一個命中災星,西陵城大戶周家的周全。這傢伙素來就是個無賴,仗著家中權勢縱橫市面慣了,專門欺壓惡小良善。這日他出門飲酒歸來,一眼就看見了趙氏,見這婦人欺霜賽雪,貌美如花,頓時那什麼心大動,他自認經歷無數,但這等上品卻從未見過。
於是便心生歹念,於僻靜處著家丁把趙氏擄了上車,回到家中,正欲為所欲為,趙氏便道:“你敢害我?我家夫君乃郡中軍司馬,速送我回家便罷,如若不然,必不讓你好過!”
周家出了一任太守,兩任縣令,郡縣為官吏者無數,又豈懼區區一個老兵?只是周全受家人訓誡,往日並不惹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家。若是平時,周全或許便把趙氏給放了。但今日周全那什麼火攻心,哪裡肯饒,不由怪笑道:“我的好人兒,便從了我罷,到時跟著我在周家吃香喝辣,豈不如你家那老兵?”
趙氏見清白難保,便欲一頭撞死在柱子跟前。還是周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卻是無名火發,便著人把趙氏綁得嚴嚴實實,又在嘴中塞了布條,免得她咬舌自盡。綁完之後,周全見趙氏被繩索一綁,曼妙身材一露無疑……當下便再也按捺不住,在趙氏痛苦的淚水中成就了好事。
周全經此一次,沉睡在身體深處的特殊癖好被驚醒,他發覺,綁著趙氏進行某項運動,然後看著美人兒痛苦迷茫的表情,他竟然快活極了。這種精神上的愉悅和亢奮,比之前都要來得強烈。於是又抱著趙氏,連連來了好幾回。
這邊廂,天快黑了,趙慈尋不著自家夫人,便有些著急,出門四處尋找時,便有與趙慈相熟的街坊偷偷拉了他道:“懷安,有人看得今日周全劫了一婦人上車歸家去了,看背影便是你家裡的……”
趙慈還沒聽完,便覺血往上湧,全身汗毛都炸了。當下便返家提了口刀,尋到周府跟前,向門外家丁道:“某家趙慈,來尋我家娘子。”他強忍滿腔忿恨,只想確認自家婆娘是不是在周府,免得殺錯了人。
門外家丁知道今天周爺又搶回來一個女人,這種事情,他們早就見慣不慣,正欲叱退趙慈,有個眼尖的便看見趙慈正反手扣著柄長刀,便忙拉了拉同夥的衣衫,對趙慈道:“小人不知足下娘子是否在本府做客,足下稍待,小人前去稟報主上。”
說完發足狂奔,到了周全居處,扯著嗓子道:“不得了啦,主上,不得了啦!”
周全正在回味方才的韻味,被下人破鑼嗓子一吵,種種美好氛圍便頓時消失不見,周全披衣而出,見了下人,怒罵道:“喊什麼鬼,有事速速報來,否則少不得一頓打!”
那家奴便哭喪著臉道:“主上,門外來了個自稱趙慈的,倒拖了長刀,言辭甚惡,說是來尋他家夫人。”
周全心中一咯噔,想道怎麼這麼快便尋上門來了,看來這趙慈也頗有門路,又想起趙氏之前所言。臉上陰晴不定。最後,還是躺在榻上,晶瑩剔透的小綿羊趙氏佔了上風,於是便道:“你去與那趙慈說,就說他家夫人在我府上做客,讓他十日後來領人。”
心中卻是想道,我偌大一個周家還怕了你一個姓趙的。你家婆娘讓大爺先呵呵十來日,到時給你個面子,讓你把你家婆娘領回家去。
周全以為能讓趙慈把人領回去,便是天大的恩典。因為以往的女子,都是進了周府,便與外界再無音訊。能放趙氏回去,在周全看來,已經是很寬容的了。
趙慈聞言,氣得全身顫抖,想罵卻又罵不出口。便把刀一亮,刷刷兩道刀光,門口兩個家僕便應聲而倒。門外的慘叫聲驚動了周府的家兵門客,一個個執杖而出。趙慈見彼人多,自料不敵,於是扭身就走。
一路入了營中,召集諸兄弟袍澤,分置酒食,酒酣耳熱後,趙慈忽然垂淚,便有人問道:“兄長,何故如此?”
趙慈便道:“城中周全擄我妻子入府,此仇不共戴天!我欲殺入周府,報此血仇。又恐家中老小無人照料,還望諸位兄弟念在袍澤情份,相識一場,待我去後,替我照看家中老弱,趙某在此拜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