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說道:“說了半天都是令人沮喪的事情,不妨換個角度,說點高興的事情。“
鍾離驚訝道:“還有高興的事情?”
宋濂答道:“當然,雖然寒冬之時百花蕭殺顏色少,但還是有松柏之青翠,紅梅之傲雪令人感到未來還是有所期盼的。”
鍾離驚訝的說道:“願聞其詳,先生請講!”
宋濂哈哈一笑,說道:“冥冥之中天機不會斷絕,總是會給人一絲希望;而最大的變機身系一人,你可知道是誰?”
鍾離茫然問道:“這我如何能夠猜到?此人會是誰呢?竟然能牽涉這麼深遠?”
宋濂端看了一會兒鍾離,突然轉了話題,說道;“這個問題先不說,以後你會知道;現在說點具體令人高興的事情。”
宋濂頓了頓,說道;“我剛才有說過在各地紅巾軍受到朝廷打擊之下,濠州和張士誠是亮點,現在張士誠未來暗藏危機,這個變數暫且不說,當然也不好說;濠州內部矛盾重重,那幾個所謂的大帥大王沒什麼眼光;劉福通那邊就看他如何處理和韓林兒的關係了,如果能臣服韓林兒,一切還好,否則內部分裂是遲早的事情;拋開這些,你有沒發現朱元璋現在正在潛滋暗長的每一步走的都還算比較到位?”
鍾離驚訝道:“朱元璋?我大哥?”
宋濂看著鍾離笑道;“有問題嗎?”
鍾離想了想,說道:“雖然我向先生提到過現在朱元璋正在準備擴充人馬,尋找根據地,在戰略上也能夠前看一步,但先生說我大哥的發展令人有所期盼,現在還為之過早吧?”
宋濂哈哈一笑,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雖然朱元璋獨立成軍,也幫濠州攻下了和州滁陽,但他還是要受到濠州各位大帥或者郭子興的制約,在這樣的態勢下,朱元璋難有很大的發展,是嗎?”
鍾離點頭說道;“是的,的確如先生所言。”
宋濂說道:“你只看到其一,沒看到更深一層,我聽克揚調查分析過這個朱元璋,認為他未來還是有所成就的。比如說對軍紀的要求,對作戰時的指揮,比如他力排眾議救援徐州,包括這次收留孫德崖,成全他的仁義之名,甚至在其他將領包括郭子興的壓制性還能發展到能和他們任何一支力量都不弱的程度,所有這些你認為是偶然的嗎?這說明他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好的將帥的基本條件。”
鍾離說道:“其中這些都是與孔小姐以及先生的支援和教誨分不開的,否則哪有朱元璋的今天?”
宋濂說道:“事先我們又不認識他朱元璋,憑什麼會支援他?”
宋濂的話讓鍾離愣住了,心中隱約抓住點什麼,但又飄走了。
宋濂見鍾離發愣,哈哈笑道:“你就別發愣了,就是說點高興的事情而已;朱元璋能走到這一步,加上他對未來的動作規劃,也說明他作戰不再是自保,而是如何有機會有步驟的規劃未來,這是關鍵的一步,這一步賣過去了,可以說就有了生存的資本。邁步過去自然還是得想著怎麼活下去。”
鍾離問道:“那先生對朱元璋下一步的動作有什麼看法?”
宋濂直白的答道:“我認為很好!瞅準這個空檔時期站穩腳跟,還不被朝廷重點關照,這很關鍵,走好這一步不管將來如何,再走下去也有底氣了。你看徐壽輝,還沒怎樣就立國;徐州的那幾個卡著人家的命脈,這張士誠不用多講,也是如此;那劉福通樹大招風,沒有辦法躲避;王權孟海馬他們是勢力單薄周旋在重重包圍之中難以脫身,那是沒辦法;除此之外,其他他們幾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直接威脅著朝廷的安全。
不是說濠州沒有威脅朝廷安全啊,我說的是直接威脅,徐州的彭趙李和現在的張士誠是卡朝廷漕運;他徐壽輝是公然立國,啪啪打朝廷的臉;劉福通是不時北進威脅大都;這些都是朝廷不能容忍的,自然就被特別關照了。
濠州雖然各將領只見不合,但在禦敵方面還是能一致的,特別是共同保衛濠州禦敵於城外,濠州沒有怎麼讓朝廷受損,加上又是朝廷的兵馬自己撤走的,所以濠州再朝廷這些人的眼裡最多算是塊雞肋般的存在吧;而朱元璋能短短的幾年內發展到這個程度,每一步都走的穩健,下一步擴充人馬,保證糧草供給這是謀劃未來,有人有糧,軍紀嚴明,又有仁義之名,可以說未來可期!”
鍾離說道:“這麼說現實支援朱元璋下一步的動作了?”
宋濂點頭說道;“是的,我認為很好!特別是距離勝衣那邊不遠了,這樣在戰馬供給上也更方便一些,你別忘了,江南雖然河道較多,但也平原為主,如果建立一隻強大的騎兵,哼哼,你想想朝廷立國前作戰就明白了。”
鍾離聽此,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