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將自身所有的陰鬱都壓下去,暗暗告誡自己,不行,不能發火,會嚇到舒舒。
隨即偏頭,對著床頭的內線冷靜剋制的安排道:“只要她不離開,想做什麼,隨她。”
陳伯得到傅亦深的命令,鬆了口氣,將方擇栩帶到了大廳。
方擇栩看著前面帶路的管家,臉上都是小人得志的笑容。
帝國第一財團,傅氏的管家又怎麼樣?還不是得對他卑躬屈膝?
帝國第一總裁傅亦深又怎麼樣?他摯愛的女人還不是心裡只裝著自己?
他方擇栩論才論貌哪裡比他差?只是命不好沒有生在金銀窩罷了!
沉重的大門被開啟,縱使之前來過,但是每一次,看到奢華的怡景苑,他還是忍不住被震撼。
端看那牆角掛著的油畫,是十年前拍出天價的天才畫家遺作;一邊擺著的花瓶,是前朝的古董,有市無價;地上的地毯,一花一草都栩栩如生,踩上去宛如雲朵。
因為方才的折騰,他的腳上都是泥土,他低著頭,眼看著自己腳上的泥將華貴的地毯沾溼,臉上的笑意更盛。
果然,那些高貴的、觸手不可及的東西,被拉下來踐踏的感覺,更能讓人愉快。
舒顏回到房間隨手拿了傅亦深之前給她準備的裙子換上,實在是一身的雨水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而且,衣服貼在身上,也有些不雅。
走下樓梯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方擇栩眼中的慾望和癲狂,那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
舒顏下意識的捏緊了裙襬,果然,想揍他的心又蠢蠢欲動。
聽到腳步聲,方擇栩抬起頭來,看到舒顏一身優雅的白裙,仔細一看,竟然是某品牌最新的高定,他的臉色一變。
但是想起今天來的目的,他掩下眸子裡的不甘,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急急地朝著舒顏而去,一邊說道:“顏顏,你總算下來了,傅亦深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舒顏撇開眼——實在是想揍他的心太強烈了,看到那欠扁的臉,就想要一拳轟上去。
舒顏這樣的表現,落在方擇栩的眼睛裡,就是傷心,沒臉面對他。
他心中慶幸目的達到,臉上卻更是義憤填膺,“他欺負你了?”
“他這個禽獸,怎麼能這樣對你!”
“顏顏,你別怕,就算你不乾淨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等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
聽到這句話,守在一邊的陳伯還有保鏢們,立馬都警戒起來。
而這邊,看方擇栩越說越激動,音調都高了起來,舒顏的臉上更加厭惡。
她走下樓梯,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聲音冰冷的宛如冰川上的水,“閉嘴吧你,吵得我耳朵疼!”
一場大戲還沒演完的方擇栩愣在了原地。
他預設過很多場景,但是從沒想過以前視他如神明的舒顏,面對自己的不嫌棄,竟然表現的那麼粗魯。
“顏顏,你說什麼?”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舒顏冷笑一聲,沒有靠近方擇栩,反而是優雅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如同神明凝視塵埃一般,注視著方擇栩,一字一句的說道:“讓我跟你走,方擇栩,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