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孩子坐在石桌前,大娘端來了油餅、鹹菜和幾碗粥。然後我們圍在一起吃起來。出來這麼多天,第一次吃到熱飯 ,心裡暖暖的。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飯間聽大娘說她兒子去隔壁村幫忙白事了,據大娘描述,這裡一共有三個村子,都是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的,這幾個村子的人每年都會在山中的穀場聚會,討論一年的收成,討論女嫁男娶,討論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每個村子管事的是族長。
提到他們的祖先,大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告訴我最早來到這裡的祖宗是一支戰敗的軍隊,將軍帶著剩餘的將士來到這裡落草為寇,不知道過了多少輩的人,一個冬季中午,明媚的陽光突然閃爍起來,河兩邊的樹木快速而且瘋狂的抽出葉子,然後漫天的黑色從山頂鋪蓋而來,每個人都嚇壞了,母親抱著孩子,丈夫抱著妻子,緊閉家門。黑色過後一切正常,就是他們再也出不去了。
飯後,我久久不能平靜,想著老人說過的事,再加上我自己的奇遇,我苦思憫想,腦子努力搜尋著自己瞭解的科學知識,然而卻都無法解釋這一切。
信手而遊,這個村子確實不大,村間道路逶迤蜿蜒,兩邊野草繁茂無比。村落老人玩笑逐棋。沒有繁華都市的爾虞我詐,這讓我好生羨慕。
湊上前去,與一般村落來了陌生人一樣,大家都相互看對方一眼,然後目光齊刷刷的聚向我,彷彿在看一個奇怪的入侵物種。
“你哪個村的啊?”其中一個大爺問。
“我從外面來的。”我如無其事的回答。
“真奇了怪了,你說我們這幾個村怎麼了?只能從外面進來,而且還出不去。”
“大爺,聽你這意思除了我還有人來過這?”
“有啊!但是進來也出不去了,起初哭得死去活來的,現在認命了,自己一個人住在洛河邊,每天玩弄著一隻單翼蝶。好像看透了一切一樣。”
“單翼蝶?什麼東西?她住哪啊?什麼時候來的啊?”
“單翼蝶就是隻有一個翅膀的蝴蝶,說了也邪了,就一隻翅膀那隻蝴蝶卻能飛,而且還很靈巧,很通人性,每次都是停在她的肩上的。她來了好多年了,來的時候是一個冬天,說了也奇怪,我們這冬天一向是不下雨的,那年冬天雨就特別大,連續下了好幾天,洛河都漲水了。清晨,在村外的牛棚裡發現她的。”
“她嘗試過出去嗎?”
“村裡人都不怎麼待見她,她脾氣很不好,不過她來到這以後學會了算命,而且算的非常準,每次有什麼大事之前,大家都會去問問她。她身邊還有一個黃狗,也很通人性,感知危險,預知未來,可厲害了。”另一個大爺插話說到。
我來自繁華的世界,經歷過科學的教育,對這些陰陽五行八卦重來都不相信。但是對於這位老人說的倒讓我十分的好奇。
“她住哪啊?”
“沿著洛河往前走,經過一個橋,不多遠你就會看見兩棵垂柳,在垂柳下面木架支起的平臺上有幾間草屋就是她的。”
聽完老人的話,我不再說話,徑直沿著洛河往前走。洛河在村落左側,蜿蜒的往前伸展。一路上蟲鳴鳥叫,陽光和煦。走到村子的最南側,洛河向東彎曲,村子的西南端山巒重重疊疊,山頂霧氣籠罩,如果沒有經歷過科學的教育,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當我正沉浸在這無比美麗的風景之中時,突然天光黑暗。我嚇得渾身發抖,這應該才早上九點多啊!怎麼?我抬頭望去,黑暗的頂部可見放射狀的光線,光線周圍有拖著尾巴的星星。往前往後,環顧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嚇得坐在地上,剛才的蟲鳴鳥叫都消失了,能聽見的只是呼嘯的風聲,我繼續抬頭看,幾條光線相互換位,星光也彷彿被風吹散了一樣,漸次模糊散去,又重新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