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歷中,大體仍在卡拉多山脈範圍,具體無法確定。”那風兄說道,“從炎黃城離開後,他去了幾個地方。最近一次能確定的地點,是黑海。”
“那個禁忌之地?”場中好幾人目光一縮。
“是的。”那風兄道。
……
被討論著的某人,此時卻正在聽著千百萬人的“心聲”。
方天還是第一次這麼持續長久地感應著大範圍的區域,本為監察地下災變,好隨時插手,比如某些地方撤退不及時,臨時強制控制一下那裡的火山爆發等,事實上,這幾天中,他已經插手不下五次了。
但與此同時,千萬裡之域,各種大大小小的遷徙浪潮中,人的種種行為與情緒,亦都映入方天的感應之中。
以一種超然的視角,同時看著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人的活動,以及被動感受著種種喜怒哀樂,而且是大災變之下被放大了很多倍的喜怒哀樂,是一種什麼樣的體會?
那真的很難用言語來說明。
當地面岩漿肆虐,天空一片暗黑,許多灰色的大大小小的塵粒像是雨一樣地從天下不絕落下,許多的,哪怕是普通人,也都明白了家園的徹底被毀。
於是,哀慟與無助,以及迷茫與絕望,開始由微而漸地整體瀰漫在這片大地上。
丈夫寬慰著妻子,父母安慰著兒女,哥哥姐姐扶持著弟弟妹妹,以至於許多以往完全不相識的兩人、兩隊之間,在這種災變之下,人心莫名地變得凝聚。
這些可以稱為是“閃光”的東西遍地皆是,不勝列舉。
與此同時,具體到一個個小的遷徙單位中,一些人,多半是中低階的武者和魔法師,卻開始為了由誰主導自己那個小單位的遷徙,而明爭暗鬥起來。
或許是畏於之前的戒嚴之令,幾乎沒有人敢於明目張膽的械鬥,但是,那種種爭鬥的情緒,卻如激盪的暗流,在這千萬裡之域的許多角落,一點點地醞釀滋生著。
方天不知道,如果沒有他之前的那番警告,截至此時此刻,已不知有多少黑暗血腥之事發生。
這是一場由千萬人參與的關於光明與黑暗的匯演,而方天,是惟一的觀眾。
且一觀看,就是數天又數天。在這個觀看的過程中,千千萬萬人堆積起來的那種龐大無比且越來越龐大的負面與正面的情緒,如此時大地上的烈焰一般,在方天的意識中噴湧。
於是,方天漸漸地有些自問。
“我應該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
然而,自問之下,卻得不到答案。方天發現,其實,居然沒有什麼是他可以做的,他惟一能做的,差不多也就是單純的觀看而已。
於是,在十數天之後,遙遙感應到一位聖域者的氣息向著大草原這邊而來的時候,方天撤去了感應。
撤退的人,已經撤退得差不多了。
既然正主已經登場,那也到了他離場的時候了。
此時此際,並不是合適的見面時間,對方且不說,而他自己,方天感覺,情緒有點激盪。關於這一場災變,方天感覺,有些東西,他需要在心裡好好思考一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