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夠下望的視野中,同樣是繁星點點。——嗯,應該說是萬家燈火。
許多地方都燃燒著巨大的火焰之柱,在黑暗中遙遙望去,像是特大號或者說超巨型的蠟燭。
“你們燒的那是什麼?油嗎?”方天指著遠處的腳下之城,問向身邊的東方勝。他甚至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燒的石油又或者煤什麼的。
確實是油。
不過不是石油。
“嗯,樹油,味道很好聞的。”東方勝說著,還下意識地嗅了嗅鼻子,似乎在這裡就能聞到那油的味道,但事實是不可能。
樹油。
很好!
方天都想切齒咆哮了,混蛋啊,天天這樣燒,這是多麼大的一種浪費啊,這是可恥可恥極度可恥的浪費,你們知不知道!?
身邊的那位夥計卻顯然沒有這種自覺,偏在這時,還挺自豪,嗯,又是自豪——自豪地對方天道:“老兄,看起來是不是很壯觀,很好看?我小時候和許多小夥伴經常遠遠地跑到這城牆上面來,就是為了看下面的那些火柱。”
“是不是還有在這‘城牆’上賽跑?”方天猜度著一群熊孩子可能的行為。
“是啊!老兄你怎麼知道?”方天這一說,東方勝明顯有點激動起來,甚至帶著強烈的緬懷:
“那時我們經常在這上面跑,跑啊跑,怎麼跑地也跑不到頭,好痛快了!有時還颳起大風,風很大,我們就閉上眼,張開手,邁開腿,四處跑,怎麼跑都行,跑累了還在地上打滾。”
混蛋!
方天都被他說得甚至生起羨慕之心了。
前世,他的童年哪有這般快樂寫意!而這一世,接手那個小身體時是十三歲,往勉強點說也能算是抓住了童年的半個尾巴,但那是新瓶裝老酒,而且還沒悠閒幾天就一腳誤入了風波莫測的修行界。
方天決定了,回去就給小伯格小迪克小琪琪他們弄一個同樣的“城牆”出來,雖然不可能比得上這個的規模,但也要足夠長、足夠大、足夠在上面肆無忌憚地四處奔跑,以及打滾!
他沒能享受的童年之趣,經他之手,就讓小琪琪他們享受個夠!
這勉強也可以算是一種補償或者說代償吧。
這個念頭轉過之時,方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蘇東坡的一段話:
“予飲酒終日,不過五合,天下之不能飲,無在予下者。然喜人飲酒,見客舉杯徐引,則餘胸中為之浩浩焉,落落焉,酣適之味,乃過於客。閒居未嘗一日無客,客至則未嘗不置酒。天下之好飲,亦無在予上者。”
蘇東坡自己不能喝酒,但喜歡釀酒給客人喝。
不過他的釀酒技術不是很過關,經常會釀出壞酒,客人一喝就拉肚子。
方天惡意揣測,估計那位閣下最快樂的時候,不是看客人喝酒,而是客人喝酒喝壞了肚子吧?——
“又放倒了一個,請叫我蘇酒神,不,蘇藥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