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數萬甚至更多的人,或靜或動,或坐或站,或寂然獨處,或三五成群,更至於數十、數百人圍聚成一團。沒有萬家燈火,卻有著萬家燈火的氣息。
當前的炎黃城,有三多。修者多,商販多,吟遊詩人多。
修者是最初的集聚。
商販是被修者吸引過來的。
吟遊詩人則是被修者和商販吸引過來的。
修者多孑然一身,或抱團成群而至。商販帶著大批糧貨追蹤著修者而至。而吟遊詩人,則多半是蹭著商販的車船,從四面八方而至。這正是一帶二、二帶三、三帶十百千萬的集聚效應。
方天的感應淡淡地地投注於一片數百人集聚之處。
集聚的中心,是一位吟遊詩人。
而形成集聚的外圍,則有魔法師,有武者,同樣也有普通人。但不論是哪一種人,他們這時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聽眾。
那吟遊詩人手裡抱著一把長琴,嗯,姑且把那東西叫做琴吧,方天也不知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反正是一種樂器。
方天和那些聽眾一起,在聽著這位吟遊詩人的講述。
很不巧,或者說很湊巧,這位兄臺講的,正是“神之子”方天的故事。
或許是被他上一回的卡巴斯基故事所啟發,這位吟遊詩人也玩出了新意。——“神之子”方天,被投放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修者的世界,那個世界沒有修者,卻有著大量的叢林怪獸……
這些怪獸定期或不定期地攻擊城池、小鎮、村落,大陸上的人們叫苦不迭,慘痛連連,而就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神之子”方天,橫空出世……
大體的內容梗概就是這樣了,具體的情節麼,其實不說也能猜到,不過就是那個調調。
方天沒怎麼聽故事,對於飽受前世各種故事轟炸的他來說,這樣的故事,再怎麼花樣百出,也殊乏新意,不過聽著聽著,方天倒是弄明白了那把長琴是用來幹什麼的了。
那長琴,真心不是為了演奏。
而是起到一種“驚堂木”的作用。
前世,戲劇或裡的縣太爺,審案的時候,往往把案上的一個木塊拿起來然後再朝案上重重一拍,“呔!爾等還不速速道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真實的情況是否如此,方天倒是不知道。
這時,那位吟遊詩人講著講著,講到劇情高漲或轉折之時,要麼把那長琴胡扯一通,用幾根絲絃扯出刺耳的怪嘯,動作誇張,形象怪異,要麼乾脆把長琴作為敲擊的東西,朝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撞,咚咚咚!
琴盒裡不知裝了什麼,喀啦喀啦響。
或許,這也算是演奏,另類的“演奏”?方天有點目瞪口呆,說實話,這位吟遊詩人的表演有點顛覆他的想象,尼瑪,好好的一件樂器,就讓你這麼用的?你一定是假冒的吟遊詩人吧?
其實,方天還真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