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我這次承你的情可是大了。方天閣下那裡,我也當親自登門拜見!”
說這話的,是一位高法。老牌的高位法師,出身南疆,與帝國不下一百位的重量級家族,有所關聯。
一位高法,稱呼一位還是中法的人“閣下”,這倒沒有什麼。法師之間,只要認可,不太大的階次差距,並不會成為這種帶著尊重性稱呼的障礙。
但是“拜見”,這個話就說得著實很重了。
其實哪怕是“拜謝”都無所謂,“拜謝”重在“謝”,而前面的“拜”,不過是客套性說法罷了,是止於口頭上的,實質其實就是一個“謝”。
但是現在,這位高法說了“拜見”。
什麼情況下用到這樣的一個詞呢?
一個學生或弟子,見老師,謂之拜見;一個修者,見崇仰敬伏已久的前輩,謂之拜見。
除此之外,在這個世界,一位修者哪怕是面見父母,也最多隻能說是“敬見”。
敬而不拜。
敬,只是緣於情,拜,卻是緣於心。
心悅誠服。
願以對方的道路為參照。
其實,這個世界,在這個基礎上再進一步,就是信徒之於神了,信徒對神,就是“願以對方的道路為歸依”。
對於老友的這番話,塞勒微有詫異,但其實也並無太多驚奇,只是道:“對於我的那位小友,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只是,我那小友晉升的速度雖聞所未聞,但當下,也到底還只是中位法師啊。”
塞勒這話,略有含糊。
但含糊的話聽在明白人耳中,自然也便是再明白不過,那位高法閣下聽得這話之後,也只是淡淡說道:“在方天閣下前進的道路上,不應該被任何風吹草動所驚擾,老友,這應該是我們的共識?”
塞勒沒有言語,只是微笑。
這只是其中一位閣下。
還有一位閣下,見得月錄,數日之後,對塞勒道:“百十年來,某從未聞過一滴酒之味道。此番見得‘養身論’,某卻突然生起飲酒品酒之興了。”
“老友,你說我前往炎黃城,與方天閣下商量一番,拉著他與我共謀,挖一酒窖怎麼樣?我定當讓這酒,賣遍它整個南疆。”
其實在帝國中上層人物眼中,疆場才是核心。
南域北域又什麼西域之類的,不過只是些花架子,不值一提,當然,事實上,大半也確是如此。
這位閣下的這話,表意當然也很明顯。
塞勒就道:“那我這個中間人呢?你倒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那位閣下道:“老友,你的任務就是讓我結識方天小友。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安安靜靜地退場了,你還是好好地做你這份很有前途的總排程去吧!”
有一,有二,然後自然也就有三,有四,有五……
幾次談話,就在數日中,無聲無息地過去。但就連談話的雙方,嗯,一個固定的一方,和一個不固定的另一方,此時也都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他們的決意,到底代表著什麼,最終又造成何等重大的影響。
而當初送出這份月錄的某人,更不會想到,這個他口中的“小玩意兒”,對這個世界,以及對他自己,到底意味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