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箇中位法師的手中,魔法起到的作用不止是代替實驗器材,事實上,這只是那作用中微不足道一個,魔法的真正作用,那堪稱“神器”的作用,是大幅度地縮減了實驗所需的時間。
怎麼個大幅度?
就是前世造紙作坊需要一百天的時間來試驗一種材料,而到了他這裡,僅僅需要五分鐘!
是的,沒錯,就是五分鐘!
其實一開始是需要半個魔法時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的,但是隨著技巧提高,熟能生巧,以及綜合法術應用上的改進,這個時間,被一步步縮短,直到縮短到了五分鐘!
也可以說,這三天,在造紙行業上,方天以一個後來者的見識,加上魔法的“神力加成”,用三天的時間,走完了前世一千年中無數的造紙作坊所走過的歷程。
現在,在造紙一項上,他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專家,大專家!
甚至如果不謙虛地說,稱為是宗師級的也不為過。
如果願意,如果不考慮別的什麼東西,他現在就可以編寫一本《造紙整合》,而這本書,必是經典。
當然,事實上,這事他是不可能做的了。
紙成了,下一步就是墨。
而相比起紙來,墨的造法可就簡單了。
簡單得太多!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造紙方天需要試驗四五百種材料,這還只是“調料包”,加上原材料,足有七八百種,但是制墨麼,別說七八百了,連七八十都不用!
這個時代,最簡單的墨,家家都有,而且每家都有至少兩個“加工廠”,一天不間斷地在加工著墨。
第一個加工點,是油燈。
第二個加工點,是鍋灶。
把楓林大院西院天天做飯的大鐵鍋提起來,翻過來,用手朝上面一摸,立馬就會發生一個神奇的變化——白白的手,變成黑黑的了。
把那些黑灰刮下來,用水一調和,就是最正宗不過的墨。
這是大鍋。
油燈當然也是如此,不過燈上的取墨點就是燈罩了。
通常來說,燈罩裡的灰,比大鍋底的灰,要更黑一些,也更細膩一些。當然,所謂細膩,細膩到極點,就是前世所謂的“奈米級”了。
墨的層次,也就在這裡顯出差別:
一、看誰更黑。
二、看誰更細膩。
作為大文豪,同時也是一位書法家,宋四家之一的,蘇軾,蘇東坡,也即蘇長臉閣下,有過一句論墨的話:
“今世論墨,惟取其光。光而不黑,是為棄墨。黑而不光,索然無神氣,亦復安用。要使其光清而不浮,湛湛然如小兒目睛乃佳。”
雖然蘇東坡的書法被同為宋四家之一的黃庭堅譏為是“石壓蛤蟆”,但他的這個論墨的觀點,還是非常精當的。
這句話裡所言的墨,其實也是無數書法家對墨共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