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與浩瀚,片刻與永恆,交織於一身。
此身雖小,亦是造化,而此時,更有著自開天闢地以來便存在的光芒,在其中流淌,並融入其中。
而就在這種流淌中,方天靜靜站立,度過了這一夜。
當意識再泛,心神再動,或者直白點說,當方天又一次“醒”來的時候,對身體的感覺,又與以前不一樣了。
大不一樣!
經過一夜的星光滲透,此時,哪怕不用仔細的凝注,身體之中的數百條經脈,也是相當清晰地呈現於意識之中,而直到此時,那無窮無盡的星光,也仍然如絲如縷,從天而降,向著這些經脈滲透著。
隱隱中,方天竟似聽到了不絕如縷的叮咚撞擊之聲,那是星光之水,滴入經脈之河。當然,方天清醒地知道,聲音什麼的,當屬幻覺。
其實也不全是幻覺,那應該是身體的感知極其敏銳,本能地將某些觸感轉化為聲音。
一種並非用耳朵而是用意識來“聽”的聲音。
當然,這個就不重要了。
真也罷,幻也罷,都無所謂。
星光非幻,身體非幻,經脈的變化非幻,意識的觀注非幻,有著這些,就足夠了。話說,這種星光向經脈中的滲透,是不是一種新的修行呢?
身體的本能告訴方天,是。
然後前世的某些記憶,在方天的意識中活躍起來,
“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這是前世一位同為美食家的夥計,閒情之餘落筆,關於齊偕志怪類的描述。
緊接著,方天又想起了一個詞語,“日精月華”。
話說,他的這一夜,算不算是身化妖怪,吐納日精月華了呢?
看起來很相似,但其實有兩點大不同:一是隻有納沒有吐,更不是用口鼻呼吸,而是透過身體的經脈來“捕捉”;二是所納者非日精,非月華,而是星光。
其實話又說回來,那星光和日光月光沒什麼不同吧?
那麼等到白天……
一念至此,方天站在朦朧的晨曦中,等待日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