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天的述說,也如微風般,在此時淡淡泛起:
“不論草木,不論蟲蟻,不論鳥獸,又或者我們,‘人’,這些東西,統統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概括,那就是,‘生命’。”
說完這話,在方天的牽引下,在場所有人的意識感應,都來到了一處幽幽山谷,然後,感應進一步收縮,最終鎖定在一株足需幾十個人合抱的蒼蒼大樹身上。
大樹的地下根部,縱橫交錯,向四周向地下廣泛地延伸著。
大樹的地上枝葉,縱橫交錯,向四周向天空廣泛地延伸著。
大樹的內裡,數以千計萬計的脈絡,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地傳遞著一點點如同水面漣漪般的波動。
在方天的牽引下,眾人的意識感應,將這棵大樹的上上下下里裡外外觀察了個遍。
十數息後,眾人的意識感應離開大樹,又來到了一處荒野之上。
那裡,一群野豬正發狂般地追趕著十數只如同兔子般的小動物,而那些小動物,更是加倍發狂般地奔跑。
又十數息後,眾人的意識感應已經來到了一處山崖邊。
崖中一個斷口處,有一個大大的鳥巢,而鳥巢中,幾隻小鷹嗷嗷待哺,片刻後,身為一家之主的鷹爸爸,雙翅一振,向著外面飛去了,而鷹媽媽則留下來看家,並不時調解著幾隻小鷹間的爭鬥。
然後,意識感應又一次轉換。
接下來,大約整整一個魔法時的時間,方天就是透過意識感應,帶著這些人,上天下地,搜山尋野。這個過程中,他就像是一位攝影師,在不斷地捕捉著各種鏡頭。
而這些鏡頭全都指向著一個東西——
生命!
當意識的感應告一段落時,方天便繼續道:
“凡為生命,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問題,便是‘生’。”
“之前,你們看到了,它們是如何‘生’的,也看到了,它們又是如何為這‘生’而努力,而奮鬥,而拼搏的。”
“那些長得離河流遠的樹,需要不斷地把根系向河流的方向延伸,以汲取水分;那些弱小卻又是其它東西食物的走獸之類,需要不斷地為自己的存活而奔跑。”
“我不知道這些草木、這些鳥獸有沒有‘心’,像我們人一樣的心,但我知道,如果它們有心、有知覺、有感受的話,那這些心、這些知覺、這些感受,最主要的,也是排在第一位的,必然是。‘我要活著,我要生存下去!’”
“和它們比起來,我們人,其實要幸福多了。”
“還記得我講的卡巴斯基故事中的‘五通神境’嗎?”方天淡淡說著。其實他的這話很讓人蛋疼,別說才過了這麼點時間,就是再過上一月、一年、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在座的幾位,也不可能不記得這個東西。
“什麼是幸福?幸福就是我們可以感受和體會到太多太多的美好。”
“我們有眼睛。可以看,看一切願意看的東西。那些草木,漫山遍野的億億萬萬的草木,它們可以看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算它們可以‘看’,也必然不如我們這些人類一般,可以盡情地、自由自在地看。”
“在座各位,可以設想一下,有朝一日。你們失去了眼睛,並且,元素的感應能力也隨之失去,總之,不能再以任何的方式來看了,那時,將會怎樣?”
“你們會感覺,自己的人生,十分顏色,失去了幾分?是一分兩分?還是三分五分?又或者是七分八分?”
“其實不管是幾分。一分也罷,九分也罷,都一樣,你們會感覺到。從此以後,自己的人生出現了殘缺,不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