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升級的速度,超越了這個死結上升的速度。他就安全了。
所以前面的幾個月,方天的心中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的,那是一種生命之弦被緊繃著隨時可能斷裂所造成的壓力。如果不是他的自我調節能力還算可以,說不定早就崩潰了。
這幾個月,他的晉升速度之所以這麼快,不管有其它多少的原因,但是這種壓力,在其中絕對是居功至偉的。
這種時刻面臨著生死不測的壓力,讓他極度窒息的同時,也讓他的意識無比的純粹。
純粹到,日日夜夜,每一時每一刻,他意識的主體,都處在修煉的狀態之中。這種真正達到了全神以赴的貫注,是他前世做任何一件事時都沒有過的。
也因此,這幾個月來,他的成長與獲得,超過了前世那麼長時間的所有。
然後,某些變故出現。
刺殺、保護、夢、九級武者道路……
直到現在,他已是九級。
晉入九級,從自身而言,他早不是剛來此世的那個方天;從外界環境而言,也寬鬆了太多太多,那死結雖仍未解開,但已被放大到他幾乎看不到的地步。
這內外的相合,就造成了心神的放鬆。
而沙迦又不同旁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接觸到的第一個高位修者,是在開始之時給他帶來了很多庇護的修者,是和他傾談交流過最多的修者,是在幾個月的相處中慢慢形成知交關係的修者。
因此,這一日,找來沙迦後,方天本來只是想先簡單介紹一下大禹治水的故事,讓其理解他的計劃根由和宗旨,但是,話一出口,就在放鬆和隨意之下,說流了……
從沙迦聽後的表現看,方天發現這個小故事被他講得可能又稍微有那麼一點“發揮過度”了……
不過這真怪不得他。
誰叫他以往和沙迦聊天時,有很多時候都是在隨意地胡扯的呢,已經完全是胡扯習慣了。
這個小故事和經過他精心編排的卡巴斯基故事,看起來相似,但在本質上有著根本的不同。而這不同點則在於,卡巴斯基的故事,涉及修煉時,他已經是“有據可依”了,當然那些三大冥想根本法啊大道之門啊什麼唬人的東西不算,那些只是故事裡的裝飾品,絕非主體架構。
而這一次麼,什麼水之性地之性,什麼得縱橫得長生,就完完全全地是對沙迦胡扯,是被他作為一個輕鬆的小話題甚至是小笑話來胡扯的,算是正題開始前的開胃小菜。
本來嘛,現在他還只是個連法師都沒晉入的渣渣,哪來的什麼大道,哪來的什麼縱橫,更哪來的什麼長生?
他現在的這個層次,說大道,說縱橫,說長生,徒惹人笑話而已。
而事實上,對於方天來說,這本來就是個小笑話。
但是,有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人往往最難看清的,就是自己。
方天閣下,那是太過輕看他自己了。
他以為他說的是笑話,但是不管是沙迦還是誰,——誰會把它當笑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