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斂衽一禮,前呼後擁的帶著一眾女官下去了。
李禕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卻捲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將孤比之於高宗,似乎意有所指。”
布哈拉。
很久之後,天色昏沉,外間的春光漸漸隱退。
恰如人的青春年華不知不覺間便流逝了。
春光明日會復來,而大唐的機會也許永遠不會再來了。
大食法、景教在西土如火如荼。
這一次退出了,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權力對於每個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李曄也不能例外。
玄宗老了,還捨不得放權,跟太子鬥法,寧願把權力交給寵臣,也不給親生兒子,讓大好局面付之東流。
李曄跟玄宗最大的區別就是,他身體中的靈魂來自於後世一個普通屌絲。
能從普通人的視角,冷靜看待所有問題。
而玄宗自認為是古往今來遠超堯舜的聖人。
實事求是並不是李曄的口號,而是他行事的準則。
冷靜下來一想,回去又能如何?
廢了李禕的太子之位?
然後再獨掌二十年的大權,直到目昏耳聵?
沒有比李禕更適合的繼承人了,也只有他的心機城府才能鎮得住各路牛鬼蛇神。
其二,李禕沒有動李筠、周雲翼、王師範、薛廣衡這四個人,可見他始終掌握著分寸,讓張承業、李巨川等人退場,大家都留著一份體面。
這也能看出他的政治眼光與手腕。
其三,李曄對治國其實並沒有多少興趣,這麼多年,其實都靠張承業、韓偓在背後撐著,與其回去內卷,還不如留在西土擴張。
政治的精髓是不斷妥協,其實人生何嘗不是如此?
沒有任何事能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