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曄站在李存勖的立場,麾下二三十萬雄兵,猛將如雲,垮大河兩岸形勝之地,李曄也不會向大唐俯首稱臣。
而且就算李存勖願意歸順,他手下的驕兵悍將願意?
大唐與河東的決裂不可避免。
朱邪家的基業就是桀驁不馴的。
既然不能和平演化,李曄就只能提前準備了,暗爭早已展開,“詔令李存勖、李嗣源十二月前退出濮州,不從者,以逆賊待之,蜀中十萬輔軍,歸夔許存部兩萬大軍,湖南三萬輔軍全部北上!”
“陛下,山東捷報,徐溫攻破兗州,朱友謙、武元登擊破周德威後軍,周德威退走平盧。”趙義存帶來最新的山東戰報。
李曄鬆了一口氣,收復兗州,山東的壓力小了一大半。
剩下的就看滑州。
濮州被李存勖所得也就算了,但滑州不在掌握,對汴梁的影響就太大了。
這時代黃河還沒有改道,滑州是大河之南戰略要地。
地接河北、山東、河南,是中原的北部屏障。
攪動隋末風雲的瓦崗寨就在滑州。
進入十一月底,幾場小雪讓天氣更加寒涼。
將士們的冬衣早在開戰之前就囤積在鄧州。
秋羊也從關中趕到前線,讓將士們能在寒冷的冬天喝到一口熱湯。
如此規模的大戰,持續將近一年,對後方的壓力可想而知。
李曄知道府庫又將空虛。
事實上,後方吃緊的奏章已經呈送到前線,各種委婉規勸停戰的聲音不絕如縷。
最大的聲音是趙崇凝集合清流發出來的,說百姓艱難,水深火熱,汴梁城堅,不如蓄養民力、兵力,三五年後,大勢所趨,汴梁席捲而定。
如果只是一個敵人,李曄毫不猶豫的會採用趙崇凝的謀劃。
但河北還有李存勖虎視眈眈。
唐軍一退,晉軍必大進。
當年韋昭度十萬大軍圍攻成都,前後三年,陳敬瑄田令孜奄奄一息,唐廷扛不住了,退回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