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疏勒城中已經動手。”劉遂錚面無表情道。
李祤抬頭看看乾淨的天空,有些無法理解這種骯髒的殺戮。
偵查任務還要繼續,弄清疏勒城的現狀,或者接應城中的細作。
但劉遂錚已經不願意冒險了,“都尉可回龜茲求援,我領馬七、王孝同等十一人繼續深入。”
“你是在故意支開本都尉嗎?”李祤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
如果疏勒城中形勢惡化,那麼危險隨時降臨,這已經不是一次簡單的偵查任務。
斥候的戰鬥比戰場更慘烈。
“我們人強馬壯,進退自如,還怕喀喇汗人的騎兵?”李祤掃視身邊的斥候,這些都是西州唐軍的精銳,以一敵百是誇張了點,以一敵十還是能做到的。
這幾年唐軍伙食提上去了,士卒身體素質也跟上了,一個個雄健高大、孔武有力,西域的胡人望之生畏。
“從來只有他們怕咱們,什麼時候輪到咱們怕他們起來?”
周圍斥候跟著起鬨,劉遂錚眉頭一皺,不再堅持了,畢竟隊正是李祤。
草原上一片死寂,越往西走,屍體越多,已經不僅僅是僧人,還有喀喇汗牧民、騎兵。
屍體被野獸禿鷲隨意啃食。
森森白骨上還覆蓋著蛆蟲與螞蟻。
渡過蔥嶺河,喀喇汗的騎兵也像禿鷲一樣緊隨而來,前後不下三百騎。
他們看到是唐軍,並不敢攻擊。
斥候們雖然不懼,但這麼多蒼蠅跟著,總是一件煩心的事。
而且在別人眼皮底下,根本看不到什麼。
“衝過去!”李祤對疏勒發生的事情越來越感興趣了。
三十七斥候人人振奮,拔出橫刀。
戰馬也跟著嘶鳴起來。
沒想到喀喇汗人一見這氣勢,居然不敢阻攔,紛紛退散。
漢永平十八年,戊己校尉耿恭,以疏勒城百餘將士力拒匈奴數萬大軍將近半年,還成功突圍出去,留下十三將士歸玉門的傳說。
此事是忠義堂的經典故事,幾乎每一個唐軍都耳熟能詳。
眼下疏勒城歷歷在目,每一名斥候心中的熱血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