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殷若是鐵了心,還有一戰之力。
尚在猶豫之際,韓偓拱手道:“勸降馬殷,非臣不可。”
“致光乃朕之肱骨,豈能親身犯險?”
“馬殷四面楚歌,除了投降,別無它途,臣此去沒有任何風險,馬殷、張佶非是愚蠢之人,臣在江陵買賣湖南茶葉,常有書信往來,算是舊識,恕臣直言,蔡人、湘人也是大唐子民,能不打就不打。”韓偓一臉悲天憫人。
這場大戰,雖然勢如破竹,但唐軍也付出了代價。
流的血已經夠多了。
“韓公必馬到成功。”李裕忽然說道。
李曄一愣,居然把他給忘了,“朕讓你跟韓公同去如何?”
李裕瞬間臉色蒼白,“父、父皇、蔡人兇頑,兒臣身為大唐儲君,若是被……扣押,豈不、壞了父皇大事?”
這理由倒是不錯,慫恿別人的時候正氣凜然,臨到自己頭上立馬就慫了。
韓偓皺眉道:“太子萬金之軀,陛下三思,臣一人足矣。”
當然,李曄也不是真要派他去,只是試試他的膽量。
他若答應了李曄反而會阻止。
身為一個二手父親,李裕這德性,李曄有直接責任,早年處在生死邊緣,不是李茂貞就是朱溫,也沒空教育後代,等解除威脅,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了,李裕已經放飛自我了。
當年太宗的太子李承乾,也是明面私底下兩張面孔。
太宗派陸德明、孔穎達、魏徵等當時名臣名儒教導,依然無法改變什麼。
人的性格是受大環境影響。
所以這時代出了那麼多慈父孝子。
李裕長於深宮慈母之手,也間接養成了其驕縱的性格。
即便被稱為“奇兒”的李存勖又如何?打仗是把好手,但性格上也存在巨大缺陷。
“馬殷之事就拜託致光了。”李曄心中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還有時間,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翌日,李曄親自為韓偓送行。
一匹馬,一襲青衣,連隨從都沒帶。
帶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