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來人,每人賞錢十緡,著軍功曹錄其先察之功!”很短的時間裡,李曄恢復往日鎮定。
“謝陛下隆恩!”斥候臉上本來還憂心忡忡的,見李曄一臉鎮定,也就跟著鎮定下來。
李曄看著地圖,宜城離襄州一百里左右。
正如斥候所言,若不是李曄定下的水攻之計,大水也在襄州之南肆虐,恐怕成汭就要給自己玩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要懷疑成汭的膽量,此人早年投奔秦宗權麾下,拜郭姓蔡將為父,改名郭汭。
驍勇善戰,野心極大,向來對江淮、荊襄等富庶之地虎視眈眈,只可惜當年爭不過趙匡凝之父趙德湮,才老實下來。
荊襄大戰,牽動大多人敏感的神經。
襄州懸在江陵頭上,成汭只有佔據襄州才能完整的擁有江漢平原,進一步可窺伺北方風雲,退一步可夾擊嶽鄂。
而且成汭此人不僅驍勇,治理地方也是一般能手,早年荊南屢遭兵災,人口只剩下十七戶,成汭勵精圖治,勤政愛民,招集流亡人士,減免賦稅,公平決獄,只數年人口即恢復為數萬戶,這期間跟唐廷有過一段的蜜月期。
昭宗把他跟華州韓建並列,稱“北韓南郭”。
可惜歷史上,韓建囚禁昭宗,大肆屠殺宗室,並不是一個安分之人。
而成汭很顯然也不是。
尊奉唐廷不過是他們的遮羞布而已。
在利益面前,什麼都遮不住,景福三年,成汭出兵奪取屬於朝廷的雲安榷鹽。
這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對手,不可一世的王建,在他手上屢屢受挫。
當然,此時天下任何一個藩鎮都不是泛泛之輩。
李曄盯著地圖,忽然笑了起來。
既然這廝這麼想要襄州,自己何不送給他?
等他的十萬大軍進入襄州,再來一次水淹襄州,荊南順勢也取了!
雖說步子邁大了容易扯到蛋,但人家自己把人頭送上門來了,自己不收,豈不是對不起成汭的一片忠孝之心?
“大軍全部撤出襄州,迴歸本陣!”成汭十萬人頭滾滾而來,李曄顧不得將士們的疲憊。
好在一連串的勝利,讓唐軍對李曄形成了無條件服從的心理。
唐軍和戰兵先行,留輔軍清理襄州。
李曄自引五百親衛都巡視襄州之南。
到處都是水澤、泥沼,馬不堪行,只能靠人腿在泥濘中掙扎。
一個上午,才走了十里。
這種形勢別說打仗,成汭的十萬大軍能走到襄州城下就算他贏!
李曄現在反而擔心他不來了,撤離襄州,就是留給成汭的誘餌。
“成汭此來,必為朕所擒!”李曄在泥地裡大笑,心中陰霾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