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曄笑容滿面。
都說棍棒出孝子,現在刀子下面也能出好外甥。
一場大戰,大唐軍傷亡不過七百,基本是被撞下馬的,小部分踩踏而死,大部分都是跌打外傷。
冷鍛甲經受住了戰場的考驗。
反而是回鶻人在面對脫也勿的時候,潰不成軍,被達怛人狠狠砍了一刀,死傷近兩千。
一方面是回鶻人戰意不高,另一方面也說明達怛人的戰力不弱,至少在戰場上表現出來的視死如歸讓李曄驚歎。
難怪後世能以區區十萬人馬,橫掃歐亞大陸。
不過在這個時代,李曄不會給他們崛起的機會。
“所有達怛傷員全都救治,輔軍中再開一營,為昭化營,屯駐肅州,收攏草原各部殘軍!”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仁者不是無敵的,但拿著刀子的仁者一定無往不勝!
李巨川眼神一閃,最能明白皇帝心思,親自去督辦此事。
李曄則帶領唐軍救治戰場上的傷者,無論是回鶻人還是達怛人,都用心救治,給戰俘發放食物,回鶻士卒也分到了一份。
戰場是戰場,人間是人間,牲畜也有心,更何況是草原上耿直的大兄弟們?
李曄尋思著以後忠義堂還要在肅州搞個分部,對內輻射河隴,對外暗中影響回鶻、瓜沙的歸義軍。
肅州雖然比甘州還要破,但李曄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就不那麼驚訝了。
城內百姓也更加悽慘,一個個都穿著吐蕃服飾,一頭髒亂的辮髮,像是幾十年沒洗過澡一樣,臉上都烏漆八黑的,眼神裡透著深深的絕望,百年來的壓榨,讓他們的身體也退化了,乾瘦如同侏儒,住的地方,跟關中豬圈差不到哪去,低矮的茅草棚裡,一張張飽含苦難的臉上分不清性別。
當真是慘不忍睹。
李曄忽然覺得自己誤會龍全忠了,甘州有大草原,境內河谷縱橫,但肅州北面,居延海的沙塵終日不絕,西面則被祁連山、馬鬢山、昌黎山合圍,在九眼泉地區形成一條狹道。
河西走廊沒有中土的支援和治理,不再是那個桑梓遍地天府之地。
一百多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多少民族在廣袤的西土忽生忽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