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斥候快馬回報,“西南方向,一股萬人騎兵正在趕來。”
郝摧大笑道:“此乃天賜大功於我!薩曼人這是自尋死路!”
王俱不禁為這個勇武的將軍莞爾,“薩曼人來勢兇惡,不如我軍緊守營寨,消耗其士氣,待日落出擊,可一鼓而下!”
“糊塗!兩軍相爭,如碩鼠相鬥於狹穴,有進有退,況且龜茲城裡的回鶻人和難民都在看著,我軍多,敵軍少,若是縮首營寨中,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此戰,當滅薩曼人之氣焰!”言罷,翻身上馬,舉起長槊,振臂而呼,“諸軍隨我奮力向前,剿滅薩曼人,揚大唐國威於此地!”
有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將士。
驍騎軍被鼓動起來,傳令兵將郝摧的意志傳導下去。
龜茲城下,人喊馬嘶,鬥志昂揚。
回鶻騎兵也蠢蠢欲動。
王俱敬佩的衝郝摧拱手,“將軍真乃國家柱石。”
蕃漢騎兵如東天之雲,隨風而起,狂飆向西。
唐軍的斥候哨探到薩曼人,薩曼人也哨探到唐軍,不過,薩曼人自起兵以來,東征西討,兵鋒之下,喀喇汗人土崩瓦解,在他們看來,唐軍跟喀喇汗沒什麼區別,他們也懶得去區分。
天山之下,兩股騎兵迅速的接近,來不及打量面前的對手,便沿著白馬河互相射箭。
箭雨漫天,薩曼騎兵除了鎖甲,還帶著盾牌,箭雨對他們打擊有限。
第一輪交鋒顯然唐軍吃虧,特別是回鶻人,只穿著皮甲,擋不住箭雨,損傷慘重。
不過畢竟是東岸的唐軍兵力多,羽箭覆蓋面廣,薩曼人的傷亡也不小。
兩軍沿著河流向上,如兩條長蛇一般互相絞殺。
越往上,河水越淺。
在一片生長著大片青草的河段,夕陽的光輝令波光粼粼中泛著金紅,長風翻過天山,在天空中呼號,一行白鷺正乘風飛翔。
兩方不約而同的減慢速度,約束陣型。
勇者的廝殺註定慘烈。
“殺!”郝摧大喊一聲,左右騎兵勇往直前,踏著蔓蔓青草,踩著浩浩長風,青海驄人立而起,閃電般激射而出。
雙方前赴後繼的湧入河中,河水像是沸騰一般。
長矛與彎刀交錯的瞬間,血花與浪花飛濺。
雪山青天之下,一匹匹戰馬倒下,一名名戰士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