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刺繡地圖上,山川、河流、城池精美如畫。
“當然是李鴉兒,擊破沙陀人,河北傳檄而定,何人敢與我軍爭雄?”堂中眾將,身份最高的只剩下張歸霸,也只有他敢首先發言。
朱珍、龐師古兩人死後,朱溫的元從故將只剩下一個丁會,但丁會與張存敬在沁州堅守,自然不能來汴州。
堂中的將領大多贊同張歸霸。
不過朱溫的目光卻轉向了敬翔,“先生以為如何?”
敬翔眼觀鼻鼻觀心,“大王神機妙算,我等臣子皆唯大王之命是從。”
“敬先生自謙了,我軍休養兩年,兵力已足,不戰則已,一戰便要令天下俯首!興緒,你說我軍當攻何人?”朱溫的目光又轉向李振。
李振先是看了一眼敬翔,然後朝朱溫拱拱手,“在下以為,當攻荊襄!”
“為何是荊襄?”
李振看了一眼諸人的反應,或驚訝,或憤怒,或不屑一顧。
只有敬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深不見底的深潭。
“唐廷經營河隴,大軍西向,趙匡凝孤立無援,此正是我軍奪取荊襄的最好時機,荊襄乃天下之腹,拿下荊襄,荊南、嶽鄂可不戰而降,既可以牽制關中,又可從嶽鄂兩路夾擊江淮。且荊襄天下富足之地,當初若是沒有荊襄糧食的支援,唐廷焉能坐大?大王若是有意,可從武關攻入關中!”
朱溫沉吟不決。
寇彥卿道:“李克用剛剛經歷木瓜澗之敗,我軍正好可以趁其虛弱,一舉攻破太原!太原破了,河北也就定了。”
李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此一時彼一時,李克用勢弱,是因為河朔四鎮的牽制,而一旦我軍大舉北上,河朔四鎮就會反過來牽制我軍,屆時我軍又陷入己方的拉扯之中,還不如一戰而下荊襄,斬斷唐廷的臂膀!打出我軍威勢,然後再攻潞州,喪沙陀人之膽!”
朱溫恨聲道:“趙匡凝首鼠兩端,一直跟唐廷暗通款曲,若是不教訓他,天下還有誰服本王?”
荊襄的富庶也一直令朱溫垂涎。
西州。
天山之北的部民源源不斷的逃入西州地界。
對人口,李曄一直飢不擇食,這些人拖家帶口而來,只要有容身之地,他們哪還管什麼歸民、化民,他們自己就是難民,能活命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