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性和慣性。
李曄至今未立太子,皇帝不急,很多人著急。
所以李裕背後一夥人才這麼急於表現。
卻不曾想,越是如此表現,越是引起李曄的反感。
如此亂世,無尺寸之功於國家,無絲毫建樹於社稷,僅憑一個長子身份,能鎮得住唐軍中的驕兵悍將嗎?
強行上位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唐。
殿中眾人哪個不是人精?
德王李裕一抬酒樽,眾人就心思通透。
不過在李曄沒有表態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保持緘默。
殿中氣氛凝滯起來。
李嗣周高舉酒樽,“末將代大唐將士,回敬陛下!”
李曄笑道:“覃王陣斬李思安,為朕揚眉吐氣,朕應該敬你。”
剩下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也算是賓主盡歡。
大宴之後,李曄單獨留下馮行襲。
“昭信將士可有不滿之情?”
席間,身為皇帝的李曄都頻頻向馮行襲敬酒,更何況其他人?此刻他臉上面紅耳赤,雙眼全是醉意,“回稟陛下,自景福二年起,金商全境皆靠關中糧秣,將士已然心向朝廷。”
聽了此言,李曄覺得自己一片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每次發糧,都是扛著大唐的旗號入城,忠義堂的工作也沒白做。
“不過……”馮行襲忽然跪下,“陛下,臣有兩千精銳本部,懇請陛下准許一同前往。”
李曄有些猶豫起來,兵為將有,是十分危險的狀況。
同時也容易促成軍隊家丁化,一如明末。
這種親兵制在唐軍中普遍存在,李曄自己都弄了一個親衛都。
不過,若是這些精銳留在金商,極易轉化為代表地方勢力的牙兵牙將,馮行襲帶走他們,能在之後與朔方牙兵牙將博弈中有些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