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點打援,都圍了十幾天,援軍沒動靜,就不能不讓人多想。
洛陽是形勝之地,同樣也是一個口袋,目前武牢關、伊闕還在敵人手中,孟津雖然掌握在唐軍手中,但孟津之北的河陽,有大量梁軍。
李曄心中一動,逆向思維,料敵從寬,如果朱溫的目的,是把自己留在洛陽,那麼唯一的出口就是崤函古道。
新安、澠池、陝州都在崤函古道的上。
戰國時名震天下函谷關就在陝州,稱秦關,漢朝時移至新安,名為漢關。
“向陝虢、荊襄廣派斥候,朕要掌握南面所有的風吹草動。”
“末將領命。”薛廣衡快步離去。
唐軍能從荊襄借道,梁軍一樣能。
而且目前趙匡凝名義上臣服於朱溫。
“陛下是擔心朱溫想把我軍鎖在洛陽?”李巨川道。
“也許是朕多慮了,但大軍在外,如履薄冰,不得不謹慎。”唐軍能偷襲陝州,梁軍一樣能。
“的確有這種可能,若是如此,我軍當快速攻陷洛陽!”
“明日全力攻城!”李曄沉聲道。
洛陽地區最肥厚的地方,當然是洛陽城,今年關中乾旱,但洛陽仍是豐收,黃河、洛河、伊河、澗河、汝河滋養大片土地,甚至南方的長江水系也將觸角深入進來,又有群山遮蔽風雪,草木想不茂盛都難。
歷次大旱,長安的皇帝動不動就食於洛陽。
張全義悉心治理幾年,洛陽就民殷國富,換做關中,恐怕沒這麼容易。
每年都提心吊膽,張口望著老天爺討口飯吃。
九月,洛陽正式進入深秋。
肅殺之氣平地而起,秋風蕭瑟,對唐軍還有一個重大考驗,天氣若是轉寒,想打也沒機會了。
唐軍在洛陽地區的掠奪,自然也激起了守軍的仇恨。
對唐廷的那一分認同也消磨殆盡了。
“天氣行將轉寒,只要堅守一月,唐軍不得不退。”張浚小心翼翼道。
張全義這幾天臉色一直不好,唐軍的掠奪,就像在他身上割肉,此次就算趕走唐軍,洛陽也會元氣大傷,他在汴州的分量會下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