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野馬,就算不能擊潰唐軍,至少能給唐軍沉重打擊吧?
多年的戰爭經驗,讓他一眼看出、東西南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軍,唯有北面之軍,彷彿一個新生的嬰兒,步履蹣跚的向自己衝來。
李思忠敢動手是有底氣的,身邊党項輕騎有很多當年都是跟黃巢血戰過的,雖然敗了,但大浪淘沙,活下來的都是精銳,現在他們義無反顧的衝向唐軍甲騎。
“嚯嚯嚯”
党項人習慣性的發出急促的怪叫。
這是他們從草原上繼承而來,既可以震懾敵軍,也可以振作士氣。
箭雨,從飛奔的馬上呼嘯而出。
一些神箭手的弓箭能射入人和馬的眼眶之中,唐軍甲騎倒下十幾騎。
但即使是以騎射稱雄的党項人,這樣的神箭手,軍中也沒有幾人。
三輪箭雨之後,唐軍甲騎依舊氣勢洶洶的衝來。
如果一開始,李思忠只覺得他們是嬰兒,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
這是一群幼虎,依然有些尖銳的爪牙,最可怕的是他們那種悍不畏死的勁頭,任何軍中,都是無懼生死的勇士,不過全軍都是如此,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唐人?唐軍?”李思忠感到一陣驚悸。
彷彿百年之前那支戰無不勝的軍隊又出現在眼前,那是所有草原種族的噩夢。
党項人很久之前也是草原人,所以噩夢降臨了。
深入骨髓裡的恐懼也隨之甦醒。
戰馬狠狠地撞在一起,彎刀和騎矛也撞在一起。
李思忠看清衝過來騎兵面甲之後的眼神。
彷彿比他們手中的騎矛還要鋒利。
甚至他們的戰馬也是這種眼神。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不僅在李思忠心間蔓延,也擴散進其他党項人心中。
一聲聲慘叫從党項人嘴中傳出,戰馬慘烈的哀鳴,夾雜著兵器碰撞聲、盔甲斫砍聲、矛鋒刺破肉體……
三月的春風夾雜著黃沙,吹不暖西北的土地。
李思忠更是覺得心間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