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本以為那是輔政大臣應該有的威嚴,卻不知那已經是“逾越”。
尋常武者可以不在乎這些逾越,但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忠臣能臣,這些逾越就有些不合適了。
一念至此,心思瞬間開闊。
伏念心中既有多年苦修一朝頓悟的快意,又不可避免的生出幾分爭勝之心。
劍光裹挾著兩人,兩人很快便打出了房屋,從東打到西,從南打到北,一直打到了冷月小築。
好在呂雲澄用的是湛盧劍,而不是破壞力十足的淚痕劍,否則小聖賢莊就可以來一次裡裡外外的裝修了。
正在讀書的弟子也無心讀書,相互簇擁著過去,觀看伏念和呂雲澄鬥劍。
兩人此時已經打到了荷花池內,以花香為武器,以水流為兵刃,招式光明正大,看起來無甚變化,但每一次出劍收劍劃出的直線弧線,無不符合天地至理。
鬥到興奮處,還會誦唸幾句《論語》、《孟子》,或者向幾百年後的大詩人們借幾首詩歌。
伏念處於主攻,攻勢凌厲浩蕩、排山倒海。
修為不到家的儒家弟子見此,不免有些得意,有幾個甚至在嘲笑呂雲澄不思量力。
顏路卻越看越心驚。
伏唸的攻擊雖然如狂風暴雨,無孔不入,但是卻偏離了儒家的本心,不僅不能持久,而且還發揮不出效果。
呂雲澄只是隨手的一揮一環,便能卸去他的劍氣。
如果說伏唸的劍法是爆發的山洪,呂雲澄的劍法就是無邊無盡的大海。
身處桑海之地,顏路自然是見過大海、熟悉大海的。
以博大的胸懷包容萬物,寓變化於平凡,容無限於實在,就如水之為物,不棄涓滴細流,始能成就浩瀚無際。
小溪潺潺也好,山洪暴發也罷,遇到這浩瀚無際的大海,只能盡數匯入其中。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呂雲澄此時就處於“無慾”的狀態,無所謂勝、無所謂敗、無所謂起、無所謂落、無所謂浮、無所謂沉、無所謂喜、無所為惡。
伏唸的攻擊越是狂暴,呂雲澄越顯得風輕雲淡,瀟灑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