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誦唸,釣絲崩的筆直,魚竿也變得彎曲,好似釣上來一尾大魚。
但魚線上只綁了直鉤,且懸浮於水面一尺處,何來大魚?
當然有魚!
水面隨著魚竿的變化而變化,凝成了魚的形狀,一隻三尺多長的鯤猛地躍水而出,咬向半空懸掛著的直鉤。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話音未落,躍水而出的鯤生出了雙翼,變成了一隻威武不凡的大鵬鳥,向著天空猛衝而上,直到徹底消散,化為虛無。
呂雲澄道:“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裡,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
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
區區小術,不成敬意,道友覺得如何?”
北冥子道:“呂道友這一手化無為有,化有為無,虛實結合,正反相生之法,實在是神妙莫測,佩服佩服。”
“可惜我只能用水凝成鯤鵬,無緣得見真正的鯤鵬。”
“若是沒有見過,道友方才用水凝出的又是什麼?”
“那是我想象中的鯤鵬,或許真正的鯤生有五對翅膀,或許真正的鵬長滿了魚鱗,又有誰能知道呢?”
“既然誰都沒有見過,道友想的是什麼樣子,那就是什麼樣子。”
“但那只是我的想法,並非實際存在,或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能讓別人相信?”
“真也好,假也罷,不過是天地萬物的規律,不值得掛懷。”
“生死也是如此麼?”
“也是如此。”
“既然連生死都不值得掛懷,你又為何來見我?這不正說明你心中有掛礙?”
北冥子面上一驚,道:“我已經閉關三十餘年,感覺到道友的氣息,便立刻出關趕了過來,與道友論道,現在看來,這實在是太值得了。”
“用你的話說,值不值得,也不值得掛懷。”
“道友說笑了,人生在世,若是什麼都不在意,那未免太過無趣了。”
“我也這麼認為的,一個人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在意,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修行修成這樣,還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