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宓點點頭道:“老前輩這話形容得倒是蠻對。”
祖無擇哭笑不得:“你可知道你要是真這麼做了,你要得罪多少人麼?”
陳宓笑道:“無非就是一些地方官吏以及一些土豪劣紳罷了,得罪了便得罪了,總不至於讓他們肆無忌憚的盤剝農戶吧。”
祖無擇大驚小怪道:“無非……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假裝啊,這些地方官吏和士紳,誰家後面沒有站著人啊,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地方土豪,後面可能就站著一個京官,你要是這麼幹了,恐怕朝中文武都要讓你得罪光了知道嘛,這事情你被王安石給忽悠了,傻小子!”
他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道:“不行,這事情得讓你老師給辭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能做,得罪王安石沒有關係的,無非便是貶謫去地方,但得罪這些盤根錯節的地方豪族,卻是要不得好死的,萬萬不可!”
說著就要往外走去,陳宓趕緊一把抓住祖無擇,哭笑不得道:“老前輩,您這是要幹啥去?”
祖無擇一臉的你不知道輕重:“老夫趕緊去找你老師去,即便是得罪王安石,也要將這事情給辭了,哦,若是陛下敢說什麼,老夫當面唾棄他!”
陳宓心裡有事好笑又是感激,手上卻是用力將祖無擇給拉住了:“老前輩,您彆著急啊,您先聽我說啊!”
“嗯?”
祖無擇看著陳宓。
陳宓苦笑道:“此事家師是知道的,晚輩與家師也是討論過好些次了的,家師還給我提了不少的意見的呢。”
祖無擇將信將疑:“真的?”
陳宓哭笑不得:“在老前輩眼裡,靜安便是這般不著調的?”
祖無擇想了想道:“你的確不是這麼不著調的,但說不好你腦子突然壞掉了呢。”
陳宓笑道:“老前輩聽小子說說便明白了。”
祖無擇看著陳宓說得篤定,倒是有些信了,便坐下來,吩咐人泡了茶上來,一邊喝著一邊聽著陳宓介紹情況。
“……您也知道銀行的事情,籌辦了這麼久的時間,南北資金通道也搭建得差不多了,南北這麼一匯通,資金量猛增,銀行吸納存款可都是要付利息的,可現在放貸的情況卻還在剛開始階段,這麼龐大的資金肯定是需要找一個出口的,不然光是這些利息的償付便要拖垮銀行的。
青苗貸所需的資金量非常大,而且基本不會有死賬的危險,關鍵是,有青苗貸開啟局面,在各州縣的支行也可順理成章的開設,大約對於銀行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當然前期與地方官吏的鬥法還是有些困難的,這就是我來找老前輩的原因。”
祖無擇聽到這裡,頓時醒悟過來:“好傢伙,感情你是要來將老夫當槍使?”
陳宓卻是笑道:“所謂為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祖老前輩既然坐了御史中丞這個位子,便沒有做出一番成績的想法麼?”
祖無擇擺手道:“別瞎說,老夫歷來混吃等死,沒有這等想法。”
祖無擇耍無賴,陳宓一時間被噎住了,仔細想想,這傢伙好似便是這般人,別的人做到這般位置,大多有過成績,可祖無擇這老傢伙,最大的成績便是興學這樣不吃力又討好的事情,說是不費腦子不費力全不為過。
是了,這樣的傢伙,怎麼就坐到了這個位置了?
關鍵是,他還醜啊!
看到陳宓一臉的無語,祖無擇噗呲一聲笑道:“好呢,逗你玩呢,說吧,咱們怎麼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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