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轍認為是好事情,但程頤可不這麼覺得,他立即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眾人將目光投向他。
程頤道:“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似乎解決了問題,但地方官吏沒有利益可分,他們是否會願意呢,是否會願意繼續執行青苗法呢?”
王安石皺起了眉頭,他是個君子沒錯,但他從小跟著父親到各地為官,自己又有在地方為官的經歷,可不是什麼沒有基層工作經驗的官二代。
程頤這話說得並非沒有道理,對於地方官吏來說,能夠驅使他們做事的動力只有兩個,要麼是能夠升官,要麼就是能夠撈錢財,如果兩樣都沒有,他們不僅不會有動力去執行,甚至會成為執行的阻力。
蘇轍不服氣道:“如果什麼都要考慮,這變法便永遠無法成功,青苗法原本的用意是好的,可現在卻成了害民的苛政,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卻因為顧慮這個顧慮那個而不肯改,眼睜睜看著農戶被盤剝,咱們如何能夠忍心!”
呂惠卿立即反唇相譏:“有點問題就要改,這不是成了朝令夕改了麼,問題自然是有的,但只要咱們派出巡查使,勒令地方官吏收斂一些,自然就能夠解決問題了,反而是這種改弦更張的變動,反而會讓幹事的人寒心!”
蘇轍又再次據理力爭,制置三司條例司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援改,一派認為只要微調便可以了,頓時吵成了一團,不過所謂的兩派,是蘇轍為一派,而另一派則是以呂惠卿、程頤為首,哦,是了,還有一些人不說話。
王安石面對反對意見,只能暫時擱置爭議,回到家裡的時候與王雱說起了這個事情。
“爹爹你的意見呢?”
王雱反問道。
王安石皺眉道:“不改肯定是不行的,匯總過來的各類資訊,尤其是捅到陛下那裡的那些東西,可謂是觸目驚心啊,再這麼搞下去,屆時爆雷出來,恐怕不僅僅是青苗法,恐怕其他的新法都要受到牽累!”
王雱笑道:“父親都這麼認為,那就改!”
王安石還是愁眉不展:“可是呂惠卿等人卻是意見頗為堅定,認為不需要變動,只需要派出巡查人員整改便可。”
王雱搖搖頭道:“父親何必顧慮他們的想法,想改便拿意見便是。”
王安石搖搖頭道:“不可以如此粗暴,他們是支援變法的中堅力量,若是傷了他們的積極性,恐怕對整個變法大計不利。”
自己這父親原本那麼堅定的人,現在卻是患得患失起來,王雱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得給父親支招,王雱道:“這主意是陳靜安出的,父親不如去問問他的意見,或者說,讓他去說服呂惠卿他們?”
王安石頓時醒悟過來,是啊,反正這個事情也是陳靜安力推的事情,要不是陳宓一力說服他,他又如何會意識到這個問題,既然陳靜安這麼上心,不如讓他來啊!
王安石果斷請陳宓過來。
陳宓過來聽完之後,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王安石這招看似不負責任,但的確讓陳宓推辭不得。
最近銀行的籌辦已經是有了一些成效了,在汴京的總行已經開始在營業,在杭州的分行也籌辦起來了,已經在試著執行已經構建起來的南北金融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