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沒去皇后那裡安歇,也沒有去其餘的妃子的寢宮安歇,只是找了一個自己經常睡的寢宮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被大伴給搖醒。
趙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是一片的漆黑,腦袋還是處於昏睡的狀態,但強撐著起來了,洗漱之後,趁著吃早餐的時候,讓人念一念奏摺,之後換上了早朝的禮服,便去了聽政殿。
忙忙碌碌一早上,到了下午歇了歇,要擬一些政令,便讓知制誥來,今日該是陳薦值日,但來的卻是張載。
張載解釋道:“升之身體有恙,便請臣代之,已經與中書那邊做了交接。”
趙頊笑著點頭:“張師傅來也好。”
趙頊有些是已經擬好的,有些還得口述,但總的來說,都是要張載重新起草的,以符合詔令的行文規範。
忙忙碌碌,日頭西斜。
趙頊也開始倦了,便與張載道:“張師傅,不如早些回去吧,今日您也倦了。”
張載笑道:“也好,這些臣回去擬好,明日來請陛下用印。”
趙頊點點頭,便要起身送一送張載,卻不料張載笑道:“陛下……”
趙頊道:“張師傅請說。”
張載道:“臣的弟子陳宓,給陛下寫了一首詩。”
趙頊頓時感興趣起來:“哦,是麼,陳靜安的詩朕是聞名久矣。”
張載遞過來幾張紙,趙頊接過一看,臉色卻是慢慢變得詫異起來,之後更是輕輕笑了起來:“好詩。”
他將其中一張抽出來留在桌子上,其餘的塞入懷中,伸了一個懶腰,讚歎道:“張師傅的弟子果然是詩才過人啊,很好很好,他現在在哪裡?”
張載笑道:“便在外面候著呢。”
趙頊點頭:“倒是有趣,便令他到崇政殿來吧,嗯……算了,去後花園吧,也不是什麼正式的會面,孫舍人便歇一歇吧。”
孫覺實際上本職是知諫院,也兼著修起居注,今日記了一天了,心裡也記掛著別的事,聞言喜道:“也成,今日差不多到時間了,臣也該回去了。”
趙頊見孫覺識相,也是微笑點頭。
幸好今日不是範純仁值班,那傢伙執拗得不行,堅守著起居注官的操守,有時候自己說錯了話,也要一板一眼記載下來,甚是煩人。
趙頊在後花園見到他聽聞了許久……嗯,其實好像也沒有多久,應該也是在正月元宵夜之後才聽說的。
第一印象便是英俊,然後反應過來之後,又發現原來小夥子真是年少,應該稱其為少年才是。
趙頊看著陳宓,感覺是越看越順眼。
趙頊讚歎道:“靜安還真的是如此年輕,朕讀你的靜安四句時候心潮澎湃,最喜你的破陣子,夜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嘖,真是極好極好的。”
趙頊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的官家,嗯,身材只是中等,樣貌也只能算是尋常,但一雙眼睛卻是燁燁生輝,渾身氣場頗為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