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至此,陳宓心中冷笑連連。
卻聽程頤道:“程某是正人君子,不會為人匿過。”
此話一出,再無迴環餘地。
曾鞏與王韶同時嘆息了一聲。
他們也是看出來,關學洛學之爭從今日始。
道統之爭歷來最為殘酷,這等事情他們是沒法插手的,只能做壁上觀了。
張載怒氣反笑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莫大的憤怒。
陳宓一聽,心中一驚,別把老爺子給氣出腦溢血了,趕緊上去扶住張載,低聲道:“老師,莫要著急,弟子在呢,今日之事,交予弟子便是,老師可以安坐,莫要氣壞了身體……”
他轉頭與曾鞏以及王韶道:“兩位年伯,幫我照顧好老師。”
曾鞏和王韶是向著張載的,今日之事是程頤挑起來的,程顥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個時候沉默,就是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支援他的弟弟。
這是肯定的,這不是親疏遠近的問題,這是道統之爭!
張載靠在椅子上,兀自氣喘連連。
曾鞏勸道:“老夥計,先看看,彆著急,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事情如實對外說出,這種事情本來便是強人所難,天下人也不全都是那種看法。”
王韶對程家兄弟也是不滿,哼了一聲道:“沒錯,子厚兄,不用擔心,是非曲直,天下人自會判斷,不是某個人說了算的。”
他們說話並沒有避著人,實際上房間就這麼大,怎麼也是避不了的。
程顥苦笑以對,程頤卻是神色堅定。
陳宓將老師交予曾鞏王韶照顧,轉身看向程頤道:“程二先生剛剛的要求我已經明白了,詩詞歌賦盡皆可以,需得體現胸懷廣闊,志向遠大便可,是也不是?”
程頤點點頭:“正是如此。”
陳宓點點頭:“那又該如何評審?”
程頤道:“在座都是才學大家,自然無須頤來斷定,這一點世兄不必擔心,而且頤也非惡意,只要世兄作出大作,一切質疑便風消雲散,頤絕對不是死纏爛打之人。”
陳宓點點頭,走到書桌前面,將張載的書法收起,動手鋪開一張大紙,一邊鋪一邊道:“好,甚好,曾年伯、王年伯,今日程二先生懷疑我這個少年弄虛作假,我便以少年為題寫一篇文章,嗯……就叫少年大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