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看,正好趁著過年休息,咱們把家給搬過去,哈哈……”
陳定興奮的說道,但下一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興奮的神情頓時有些黯然下來:“……弟弟,你說,若是娘知道了咱們在汴京安家了,會不會很開心?”
陳宓心中一震,想起了那個因為靠著自己一個人照顧家庭卻被累得瘦骨嶙峋的女人,他的心中湧出一股悲傷。
“嗯,孃親肯定很開心的。”
陳定嘆了一口氣道:“大約是開心不起來吧,畢竟,她寄託了一輩子的良人……呵呵。”
陳定露出冷笑。
陳宓知道陳定是想起了陳年穀了,心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個坎,陳定估計是很難過得去了。
陳定對陳年穀有多大的期待,那麼得知事實真相之後,對陳年穀就有多恨。
這段時間一來,陳定拼命幹活掙錢,對陳宓也是不斷地督促,還甚至不惜以斷絕兄弟關係為威脅,一定要讓陳宓去讀書,這裡面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陳年穀。
陳定的話裡言間,已經不將陳年穀當成一家人了,他常常說的是——咱們陳家人得有一個人出人頭地,不然以後死了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若論出人頭地,陳年穀身著官袍,雖然只是一個不大的官,但那畢竟還是官,是足以稱得上出人頭地了,但陳定卻是視而不見,估計心裡是當陳年穀死了吧。
如此也好。
陳宓心裡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早上,陳宓早早就被陳定從被窩裡扒拉出來,兄弟兩個穿上厚厚的衣服,哆嗦著撲進如同刀子一般的寒風之中。
陳定想著走過去東華門街,但在陳宓的抗議之下,只能咬著牙掏出十幾文錢僱了一輛馬車,雖然馬車也大多漏風,但比起在外面,那已經是了不起的享受了。
在馬車上,算得上漫長的路程便也變得輕鬆起來,陳定變得開朗起來,不斷地詢問陳宓那院子的情況,陳宓心下好笑,但面上卻是一絲不苟將情況盡數給說了出來。
馬車將兄弟兩個送到樊樓附近,然後轉頭走了。
這地方陳定不是第一次來,但再次到來,心情卻是完全不同了——以後,他們就要住在這裡了,嗯,換句話,他們以後就是汴京人了!
在陳定的眼裡,繁華的東華門街,變得色彩斑斕起來,上次來到這裡,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些,但心裡還是慌張的,但這一次,他卻是真正心裡有了底。
畢竟,咱們也是有房子的汴京人了!
陳宓引著陳定往巷子裡面走去,陳定觀察這巷子,比起他們現在住的衚衕,這巷子乾淨衛生,沒有崎嶇不平,沒有隨意的便溺,也沒有高低起伏令人感覺不適的聲音——這裡才是正經人該住的地方嘛!
的確是如此,這裡靠近皇城,又是在繁華的東華門街,就在樊樓的不遠處,這裡不算是汴京城最為繁華地方,但絕對是高階商業的聚集處,所以這裡的居住環境自然也是更加的怡人。
人家盧伯蘊身為一個大家族二代,自然不可能住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