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是因為運河結冰導致的汴京城供應鏈暫時中斷的原因。
樊樓是真正的高階酒樓,食材的成本佔樊樓每日的銷售額的極小部分,做高階服務業的,盈利點一般不在賣菜品上面,而是服務上面。
但對於中低端酒樓可就難受了。
他們本身盈利的來源一是賣酒,二便是賣菜品了,而且菜品的收入佔據大部分,現在食材漲價,成本便大大增加,盈利點便大大下降了。
而且這個趨勢越來越嚴重,運河結冰一時半會是融不了,到了春天也未必能夠消融,這個時間裡,船運不進來,只能用車馬來運,這般一來,食材的價格飛漲,漲得人心驚膽顫。
物價飛漲,這對於酒樓行業來說是毀滅性的,有些酒樓看起來生意火爆,但不過是賺個吆喝,有些酒樓乾脆就關門大吉了,畢竟做越多越虧損,還不如關門呢。
東華門的醉仙樓堅持到了臘月中旬,終於掛出了暫時停止營業的告示。
“大家不用擔心,先回去好好過一個年,一會去後廚領取一些肉菜,去外面買太貴了,這些肉菜剛好夠你們過一個好年了,等年後運河解凍,到時候大家再回來……”
堂倌們、後廚的廚師們一個個臉色沉重,但講話的陳宓卻是臉上掛著笑容,給大家發了工資,每個人還給了一個過年紅包,還吩咐大家去後廚領取肉菜過年,彷彿關門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掌櫃的,真的沒有關係麼?”
憋了許久的秦大步終於在陳宓即將宣佈散會的時候站了出來問道。
“對啊,掌櫃的,你可是和盧二公子還有賭約呢,就這麼認輸了麼,要是這麼認輸,掌櫃的來年還會在酒樓嗎?”
有人擔心道。
陳宓是個嚴格的掌櫃,但也是個受人尊重的掌櫃,這個尊重倒不全是陳宓的個人魅力,而是陳宓給他們帶來利益。
堂倌也好,後廚也罷,在陳宓手下幹活,除了底薪可以拿,還有提成可拿,第一個月的時候,他們每人就拿到了一筆不小的提成,這個月的前十天,更是有不少的提成可以拿,這提成比他們的底薪還要多一些,也難怪他們捨不得陳宓了。
陳宓笑道:“沒問題的,你們只管放心回家過年去,年後,等通知便是,好了,就這樣吧,趕緊回家去吧,看起來今晚又要下大雪了。”
聽到陳宓如此說道,眾人只能離去,只是臉上頗有憂色。
陳宓等眾人離去之後,又再巡視了一番後廚,看看柴火有沒有全部熄滅,地上的水有沒有擦乾淨,又到大堂看了看各個窗戶有沒有關緊之類的事情,到了最後,才將賬本收拾好帶在身上,然後關了門戶。
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雪,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陳宓見狀笑了笑,戴上了帽子,漫步走進了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即便陳宓穿得不少,但在這種天氣裡面,還是沒一會就凍得透了,變得臉青唇白的,一路艱難來到大相國寺,卻看到哥哥陳定也是凍得瑟瑟發抖。
兄弟兩個不由得相視一笑。
“走吧,回家吧,今天應該沒有什麼人了。”
陳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