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宓是被陳定扛上馬車的,第二天醒來了的時候,外面好一片白茫茫,又一場大雪降臨了。
陳宓穿了衣服,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去,寒意襲人,走到了客廳,卻見到張載裹著大衣,腳下放著炭爐,炭爐上咕嚕咕嚕的熱水冒著白霧,正自得其樂的泡茶喝呢。
陳宓奇道:“老師今日不用上朝麼?”
張載一笑:“請了假咧,這麼冷的天,也想歇歇。”
陳宓忍不住笑道:“您日理萬機的,也能歇得下麼?”
張載笑道:“這天下離了誰難道就不轉了麼,為師沒有那麼重要,而且昨天就老寒腿發作了,便知道今日要下雪了,藉機歇息一下,偷得浮生半日閒呀。”
陳宓點點頭。
張載招呼道:“快快坐下,嚐嚐老師的手藝如何。”
陳宓坐下端茶,聞了一下讚道:“上好的雨前龍井,真是很棒啊,老師這泡茶的手藝也是很贊啊。”
張載笑道:“許久沒有這麼閒暇了,手肯定還是潮了,你這是拍馬屁呢。”
陳宓也大笑起來。
稍歇,張載問道:“前陣時間啊,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吧?”
陳宓聞言抬頭看張載,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動,估計自家老師不上班,就是專門在家裡等待著與自己談心呢。
估計是自己前段時間在越州時候見過農戶的悽慘生活之後心情變得極為糟糕的事情,老師已經在信裡面感受到了,因而擔心自己,所以才藉口自己老寒腿犯了,專門在家裡候著呢。
“老師……”
張載溫聲道:“做事便是這樣,總是會和想象時候由很大的不同的,這次去越州,你該當深刻感受到了這一點,做事很艱難,百姓也很艱難,而官吏的一些做法,可能會讓你感覺到憤慨,可這就是現在的局面。”
陳宓沉默了起來:“可是老師,我覺得這樣不對。”
張載點點頭:“為師也覺得不對。”
陳宓看了張載一眼,張載的意思是,我也覺得不對,但這種事情很難改變。
陳宓想了想點頭道:“老師您說得對,這種事情現在的確是很難改變,或許是弟子的方向錯了。”
看到陳宓反省自己,張載有些欣慰,但卻是怕傷了弟子的積極性,趕緊安慰道:“人總會做錯的,只要儘快改正過來便好了。
關於暫行青苗法的事情,王參政問了為師的意見,為師給你圓了,但下次還是得與為師商量一下這個事情,為師是信任你的判斷的,但這種事情還是得說與為師得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