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對遠在江陵府的弟弟頗為關心,回汴京城的路上,不斷地與秦觀問起陳宓的各項事情,秦觀也藉此瞭解了陳宓的一些私密事情,當然,更多的是瞭解張載的事情。
陳定笑道:“老師是極好相處的,這一點你放心,你進京來,靜安已經與我叮囑過,讓你多給老師幫忙,但你自己也要搞好學業,儘量今年考個進士,也好交代嘛。”
秦觀笑道:“這倒是不要緊的事情。”
張載是很忙的,但被陳定約束著,不得不慢著節奏來,秦觀來到了小院,張載也已經在家了。
張載對於秦觀也是頗為熱情:“靜安時常與我誇你,尤其是你的詩詞才華,靜安都是自愧不如的。”
秦觀連道不敢:“……怎麼敢與靜安兄比詩詞才華,他的詩詞才華當朝只有蘇大學士才堪比擬,少遊不過螢蟲之光。”
張載拍了拍秦觀的肩膀笑道:“靜安大約是不怎麼夸人的,他既然覺得你好,那你一定是真的好,不過靜安說你詩詞好,但你真正好的不是詩詞,而是你的治國理政的才華,他特意叮囑老夫,說不要耽誤你這些才華,尤其是讓老夫多指導你,不要讓你在詩詞上浪費太多的功夫……”
秦觀感動抬頭,他知道這些便是陳宓對他毫無保留的推薦了,陳宓叮囑張載莫要因為詩詞看重他,著重提醒張載說他的才華在於治國理政,那麼便是要提攜他在官場上大展拳腳,這才是最高等級的推薦!
張載看他神情,笑道:“靜安敢如此推薦你,想必你一定是很有才華的,靜安說他在江陵府站穩腳跟,秦少游功不可沒!”
秦觀苦笑道:“靜安著實謬讚了,靜安的才能才是真正的舉世無雙,他能夠掌握江陵,全憑他自己的能力,學生不過是輔助一二罷了,哪裡敢居功!”
張載笑道:“此次少游來京,怕不只是來趕考的吧?”
秦觀點點頭道:“老師果然瞭解靜安,此次來京,靜安讓我給老師帶一些他的一些建議,希望老師能夠多注意一些。”
張載笑道:“就是讓老夫多休息麼,這一點固安是做得很好的了。”
秦觀搖搖頭:“靜安也吩咐過,讓少有幫老師您多分擔一些,但並非此事,事關王相公。”
聽到事關王安石,張載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少遊趕緊說說。”
秦觀點點頭道:“靜安說此事不宜用書信,吩咐我一定要見到老師才說此事。
此次王相公罷相,是多方因素的結果,但總體而言,是因為天災的原因,而非王相公自身操守的原因,所以王相公是有可能重新回朝的。
但是,靜安覺得,恐怕有一些人不會願意王相公回朝的。”
張載點頭道:“韓琦與司馬光恐怕是不會讓王相公回來的,但他們大約是使不上力吧?”
秦觀笑道:“他們當然使不上力,不過靜安認為不是他們,而是呂惠卿。”
張載大吃一驚道:“呂惠卿?呂惠卿乃是王相公一手提拔出來的……”
秦觀點頭道:“可現在他已經是參知政事了,雖說現在韓絳是昭文相,但執行新法的卻是他呂惠卿,可以說,是呂惠卿接手了王相公留下來的所有政治遺產,王相公若是回來,必然會剝奪他現有的權力,所以,最不想王相公回來的便是他了。”
張載想了想,點頭道:“靜安這個想法倒是有道理的,但王相公在官家的心中畢竟是不同的,如果官家想要王相公回來,他大約是阻止不了的吧?”
秦觀點頭道:“靜安也是這麼說過,但若是王相公出了事情呢?”
張載大吃一驚道:“他這麼大膽?”
秦觀點頭道:“靜安說,他大約不會親自下手,但卻有可能炮製一些事情,將王相公給拖進去,例如什麼造反之類的事情。
王相公雖然新法不怎麼樣,但人是好人,他希望到時候老師您能夠伸出援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