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年急道:“大人啊,這匪患若是好解決,又何至於今日,早就被滅了,可咱們這地方,他不一樣啊!”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
陳宓神色不變。
秦長年急道:“就是不一樣啊大人,這……這!”
冀相東趕緊站出來道:“大人, 還是我來說吧。”
陳宓笑著點頭。
冀相東笑道:“秦推官不是不敢說,而是這事情的確是有些難言之隱,長江匪患與其他地方的匪患不太一樣,別的地方匪患或許是一些沒有生路的人聚整合匪,但長江之上的匪患卻是有些利益在裡面。
長江是一條黃金水道,依託著這條黃金水道生活的何止百萬眾, 而這百萬眾分部在長江的上中下游, 每個江斷都有一批人在以此為生,因此,競爭也就不可避免了。
這種沒有官府組織的地方,民眾會自主的聚整合為各種團體,比如說我家的船幫便是如此,我父親的船幫還算是明面上的,因為人數多,敢打敢殺,所以沒有什麼人敢惹,但有一些船幫人不多,他們很難競爭過其他的船幫,所以要麼依附大的船幫,要麼只能去落草為寇了。
而有些大族想要插手船運裡面來,從正經渠道進不來,於是便打上了賊匪的注意了,因而他們資助這些賊匪,因而賊患越來越嚴重,但他們也在中獲利很多。
以往也有知府想要剿匪, 但一旦提出剿匪事宜,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被調走或者革職之類的, 反正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久而久之,便沒有人敢提剿匪了,因而這長江匪患也一直都存在,但他們卻也是控制得好,沒有敢讓這匪患過大,以免引起朝廷的注意。
秦推官也是為了大人您好,您只要提出這個意見,肯定會被人所忌憚,到時候恐怕也不太好收場的。”
陳宓笑了笑道:“你們知道是那些大族在後面支援麼?”
冀相東苦笑道:“倒是沒有什麼證據,但打交道的時間長了,總是有些猜測的,不過大家也就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不好相爭令得外人得益罷了。”
陳宓點點頭道:“長江這條水道必須清明,這關係到荊湖開發計劃,荊湖開發必須依託長江水道,若是這條水道還是匪患橫行,到時候隨時要被人卡脖子的, 所以, 不清是不行的。
秦推官與冀書記,你們兩家既然願意與本官合作,也是存了想要壯大家族的意思,既如此,這江陵府的大族也該好好地整頓一番了,你們說呢?”
秦長年欲言又止。
陳宓與其說道:“秦推官,本官是做事的人,與我合作的人一般不會與我虛與委蛇,因為沒有必要,秦家既然有自己的訴求,便該做出自己的貢獻,首鼠兩端是沒有用的。
你還有冀書記,你是更加堅定的,你也該知道,你們既然選擇了站在我這邊,便該做好要得罪其餘大族的準備。”
秦長年憂慮道:“秦家雖然算是江陵大族數一數二的,但江陵大族有很多,他們的力量集中起來也是令人心驚的,他們若是集體發難,秦家也經不住的。”
冀相東卻是堅定道:“大人,冀家願意跟隨!”
秦長年驚詫看著冀相東,不知道這位怎麼就這麼堅定的站在陳宓的身邊。
陳宓喜道:“好,果然冀家都是好男兒,冀老爺子豪氣干雲,冀書記也是虎父無犬子!”
說著他看向秦長年道:“秦推官,你怎麼說?”
秦長年沒有說話,冀相東卻道:“大人,秦推官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想清楚,不如我來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