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目光一凝,毛海峰則十分自信,覺得是小事一樁:“請李天師放心,我家大人誠意滿滿,倭國詳情,不日就能送達。”
李彥叮囑:“要實事求是,不可道聽途說,虛言以對。”
毛海峰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李彥知道他還是不明白,乾脆換了種方式:“你們船隊裡面,現在有多少修行之輩?”
毛海峰有些尷尬:“讓天師見笑了,我等終究是凡俗之輩,哪有修行者願入船隊?”
李彥道:“此言差矣,修行者也是人,同樣需要吃穿用度,以五峰船主的財富,不該一位修行之輩都無法招募吧?”
毛海峰怔了怔,仔細想想,沉聲道:“天師提醒的是,這確實有些不對……”
“我家大人是極為渴望人才的,如我能當上義子,就是會些手藝,被重用提拔,換成那些修行者投靠,自然更是富貴榮華,錢財管夠。”
“若說招不到太多修行者也就罷了,但這些年過去了,不該一人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徐渭捧著茶杯,適時插了一句:“自然是有人不希望看到,你們船隊有修行者的存在!”
毛海峰心頭一凜:“徐先生之意是……?”
徐渭笑笑:“你們心中有數,空口白話之言,我向來是不說的!”
毛海峰臉色難看起來。
他自然有數,船隊打交道最多的正是倭國,甚至還接待過陰陽師和法力僧,若說誰最不希望他們招募到修行人士,最可能的就是倭人。
如今看來,這群傢伙表面奉承,背後很可能滿肚子壞水啊!
想到這裡,毛海峰終於不再小覷那幫整日巴結船隊的化外之民,對於剛剛滿口打包票的行為,也有些後悔起來。
李彥本來也沒指望,單靠一夥海盜就能把倭國的底摸清楚,淡淡地道:“盡力便可,去向汪船主去信吧!”
“多謝天師指點!我立刻就去!”
毛海峰如釋重負,起身行禮告退,趕忙回去給汪直寫信。
目送這位海盜船主離去,徐渭變得興奮起來:“天師準備對倭國出戰?”
“還不好說……”
李彥微微搖頭,又給出態度:“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先做好準備便是。”
九頭蟲與汪直都是對付倭國的手段,但靠他們還不夠,打鐵需要自身硬,世俗的明軍和修行界的力量整合,才是真正的硬條件。
徐渭聞絃歌而知雅意:“胡汝貞訓練水師,已有成效,不出五年,或許更短的時間,汪直就無法縱橫海上,繼續囂狂了,他也是察覺到了兇險,才會如此服軟。”
李彥是相信胡宗憲有那個能力的,之前出海一戰,確實有些倉促,如今痛定思痛,水師自然再非往日可比,但也有一點無法忽略:“前提是朝中奸佞不掣肘……”
徐渭面色沉下,冷哼一聲,他從浙江趕來京師,也正說明那裡發生了重大的事件:“朝廷有意重開江南織造局,掣肘確實來了!”
李彥瞭然:“這是肥缺,嚴閣老要麼不同意,既然同意了,就絕不會讓非嚴黨的官員把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