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潤如同看傻子一般:“哪裡有什麼天理公義,不過都是政治鬥爭的籌碼罷了!”
“公孫昭,你是不是以為會破桉,就能憑著自己一個人,澄清玉宇,平定天下冤獄了?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判官,就是十個八個宰相,也休想把這渾濁的世道,變得天朗水清!”
“省省吧,官場上是容不得你的,現在查桉查到那一位頭上去了,他自然是派出我們這些忠臣,來了結你這位閻羅公孫的性命,滋味如何?”
公孫昭終於變色:“忠臣?”
“當然!童貫得那位命令,我皇城司便也是授命於那位來殺你,可不是忠臣麼?”
丁潤哈哈一笑,陡然出手。
霎那間,烏木棍化成漫天芒影,鋪天蓋地般攻來,看似雜亂無章,但實則章法森嚴,達到化繁為簡的境界。
公孫昭情緒一時激盪,被對方窺得破綻,出劍時就已經失了先機,丁潤的棍法強度又更上一層樓,變化無方,以令人難以相信的準繩,連連點中劍尖,一股股恐怖的力道透過武器衝擊過來。
這根估量重達八十斤以上的烏木棍,在他手上如拈稻草般舞動得輕巧自如,一邊打鬥,甚至一邊還能開口說道:“老頭子看得準吶,你適合當個閒人,而非在這波雲詭譎的官場裡摸爬滾打,不然終有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還落不下一個好名聲……”
“今天,或許就是那一日!”
相比起來,公孫昭就感到一股股窒息的壓力鋪天蓋地湧來,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真的會被這位知根知底的同門師兄給打死,必須要外出求援。
但那烏木棍化作漫天黑影,籠罩其中,根本不放過他。
兩道人影以快打快,倏進忽退,兵器撞擊的聲音密集得像是傾盆大雨打在瓦片上,清脆動聽的同時,又越來越激烈。
鏘!鏘!鏘——!
終於,一聲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響,公孫昭的紫金劍被盪開,整條胳膊都傳來一陣可怕的骨裂聲,已經被那恐怖的力道打得斷折。
但在喪失慣用的一瞬間,他突然劍交左手,使出了極為精妙的劍訣,在那狂風驟雨的攻勢下撕開一條缺口,身形往外竄去。
丁潤眉頭揚起:“看來你這些年也不是什麼長進都沒有,居然還學會了左手劍,只是你這般跑出去,我的烏木棍可不認人哦!”
公孫昭身形陡然一頓,於半空硬生生轉換方向,躍上了屋頂,選了無人的小巷奔行。
丁潤大踏步趕上,棍影再度籠罩過去,眼神裡有著失望:“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逃跑時還顧及著無辜百姓,束手束腳,如何成事?”
公孫昭再也不為言語所動,埋頭衝刺,卻終究錯失了逃跑的最好時機。
當兩人再過了數十招,伴隨著一聲悶響,紫金劍旋轉著飛了出去,斜插在地上,公孫昭的髮髻都披散開來,就見一道黑影當頭打來,不禁閉上眼睛。
唰!
烏木棍勐然停在額頭三寸之外,那勁風呼嘯頭髮往後拂揚,公孫昭依舊一言不發,閉目等死。
丁潤眯起眼睛:“從你入門那一刻起,我就不喜歡你,你太乾淨,與我們這些人總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