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席和觀眾席的大家都紛紛表示理解,當然片岡監督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層淺淺的疑慮籠罩了他的心。
很快試投的球結束了,稻實的三棒上到打擊區來了。
“!”
比賽開始了,此時的御幸雖然有上前詢問的衝動,但那個計分板上的“1:1”更佔他的心神。
‘在這裡,一定要乾脆利落的三振掉這個人。’後面就是四棒和五棒了,這兩個人上一輪已經看過高之野的投球了,尤其成宮鳴,更是可以一開始就跟上節奏。
‘還在延續積極出棒的策略嗎?’
那麼就用外角的好球來勾引吧。
高之野點點頭,所以說打者站在打擊區上一點要表現得沉穩一點,比如哲隊那樣的,才不會一上打擊區,就被人看穿在等什麼球。
抬腿跨出,他選擇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上半身,下半身的動作就全交給潛意識。
剛剛差點爆投,就是注意力不自覺的放在了腳踝部位,而嚴格的控球,需要投球的每一刻都全神貫注。
轉動的身體帶動手肘,棒球露出了它的猙獰一面,從投手丘上出發,僅在打者的視網膜上留下一線白影。
打者的球棒揮了,待他分辨出那顆球的軌跡變化,就立刻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投手想投一顆極限擦著外角邊線的球,但整個球都向外跑了大半,所以主審的判斷是——
“壞球!”
“nice!”御幸將球投給對面的投手,眉頭皺起來,這局上來,不提那個爆投,其他時候,高之野的投球也存在著些微的偏差。
‘還是長久不比賽的原因嗎?’這是御幸能想到的理由。‘還是說受傷了?什麼時候?’
他沒有輕舉妄動,這個時候暫停上去,很容易被對方的監督解讀為投手有問題。
第二顆球,還是外角方向。
“呼——呼——”高之野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怎麼吐氣都不能讓胸口完全痛快起來。
‘想點其他的。。’沒來由的,投手想到了剛入學青道的時候,他和同為木下少棒出身的前輩一起聊起了克里斯前輩的事情,當時的他直言不諱,理解不到為什麼有人會為了一個虛幻的隊伍概念而甘願葬送自己的前程,‘隊伍,就和集體這個詞一樣,初聽起來很具體,而且很有血肉。可是仔細一瞧,哪兒哪兒都不存在一個叫做集體的活物,它只不過是一個飄在空中的詞,甚至不如操場,操場還至少有四周的圍牆,能具體框定出來,什麼地方叫操場,什麼地方不叫操場。’
因此,那個時候的前輩,聽到這話也只能苦笑搖頭,說他怎麼還是不能理解日本人眼中的集體。
對中國人來說,集體只不過是一個空泛的詞。可是對日本人來說,集體是一個活物,它會獎勵、也會懲罰,每個日本人都像是集體中伸出的觸手,他們的大腦漸漸會和附身的集體同化。
‘別胡說了,我難道也像是日本人一樣,變成了集體這個怪物的一部分了嗎?’高之野咬著牙投出這顆球,決定下場就向監督坦白。
“碰——”大概是胡思亂想真的有用,這顆外角球準確的控到了邊角,稻實三棒打到了,但是打得非常難受,只將將碰到界內。
一壘方向,前園撿起球,對著上來補位的高之野舉起手,自己踩了一壘壘包。
“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