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德死了,張維賢身為英國公世子,他自然是要襲爵為新任英國公的。
但是,再次之前, 張維賢得先拿到朝廷的准許聖旨, 他才能順利襲爵, 不然, 他就只能仰著臉等著了。
不過, 按照以往的慣例, 張維賢也不用等多久, 差不多他熱孝除身的時候, 朝廷的襲爵聖旨也就下來的。
“小國公,關於你襲爵的事情,孤也跟父皇提過了。父皇驟然聽到老國公薨逝,他的心中也是悲痛萬分, 與孤也說起了很多老國公在世時,是如何效忠君父,公忠體國的。孤聽之也感同身受父皇之哀。所以, 孤看父皇現在這麼的悲痛,就打算等到父皇心情平復的時候, 再去請旨為你襲爵。”
朱常洛說著半真半假的話,把張維賢聽的心驚肉跳的,啥意思?難道襲爵有難度了?
但是,張維賢此時心裡再急也不能表示出來, 他只能激動回道:“吾皇隆恩, 臣無以回報, 父親在天之靈若能知曉皇上對他的這般恩寵,他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朱常洛道:“小國公不要難過,老國公走了, 你要扛起英國公府的大旗。在眾多勳貴之中,大明最受皇恩的就是英國公一系,雖然,父皇不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英國公一系是大明勳貴之首!所以,以後你身上的擔子很重的。”
張維賢抹著眼淚,心痛的說道:“臣惶恐,臣怕辜負了皇上和殿下的恩典。”
朱常洛道:“小國公不要怕,拋開公事不提,你還是孤西山皇莊最大的合作伙伴,所以,孤對你的信賴都是超越任何人的。這兩年你也知道,自從父皇下旨在西山皇莊的萬曆街實行稅制改革以後,很多人不理解父皇的苦心。更有甚者,以為父皇是以萬曆街為名掠奪百姓財富。對此,孤很心痛。”
“父皇收到的稅是沒有入庫太倉交給戶部。但是,這些年了大明各地一旦出現了什麼災情疫情,都是父皇出著內帑的錢在賑災,還有朝鮮抗倭的軍費也是父皇一力承擔的。而這些錢都是來自父皇平時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和萬曆街裡收稅收上來。怎麼會有人以為父皇是貪財之輩呢?”
“小國公,這事讓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那些世受皇恩,極盡恩寵的世家大族們,享受著朝廷給的榮耀和地位,他們難道就不應該為朝廷奉獻點什麼嗎?”
“古語云:‘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但我朝自太祖肇始以來,所有受爵的功臣,只要不是犯下謀逆大罪的, 哪一個不是與國同休?可是, 他們是怎麼回報太祖恩典呢?天天的燈紅酒綠, 驕奢淫逸, 不思進取, 朝堂之上早就沒了他們身影。現在僅僅就因為一點稅費,就在背地裡編排父皇,孤很氣憤!你說說這該怎麼辦?”
朱常洛一口氣說了這麼大一通,直接點出了勳貴世家們的問題。
張維賢聽著朱常洛的話,他心裡不由得一顫,雖然,一開始他來的時候,心裡就有了這個感覺,但是,他真沒想到朱常洛會真的敢說出來的。
張維賢也不是笨蛋,更不是傻子,他清楚朱常洛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朱常洛就是想讓他表個態,想讓他再次的旗幟鮮明的站出來支援和擁護萬曆皇帝的收稅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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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維賢拜道:“臣也早就聽到這些風言風語了,這些人他們心裡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置朝廷大局於不顧,置君父恩典於不顧。臣聽到這些話時,也早就心如刀割,恨不能為君父斥責這些沒心沒肺的混賬東西!皇上收稅是為了大明,是為了社稷的長治久安,大明好了,我們這些世受皇恩的勳貴們才能一直好下去。所以,臣是一百個支援皇上的收稅旨意的。”
朱常洛聽著張維賢的話,他感動的微笑著扶起張維賢,“如果人人都有小國公這樣的覺悟,大明何愁不能中興?而且,小國公的忠心,孤也是一直知道的,孤也常常和父皇提起小國公是一位識大體,顧大局的忠良之後。父皇對此也深表贊同,他還有意在將來授小國公一個實職差事,好讓小國公發揮才能為國效忠。”
張維賢聽到朱常洛這話以後,他立刻跪在地上對著萬曆皇帝所在的方向磕了一下,“臣叩謝皇恩。臣何德何能讓殿下和皇上如此信重。臣愧不敢當啊。”
朱常洛又一次扶起張維賢,說道:“小國公當得起。這一代勳貴裡,孤也看了,也只有小國公是一位可堪大用的棟樑之材!”
張維賢感動的哭了,不哭都不行了。這話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棟樑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