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錫爵說道:“百官之請,乃是名正言順的忠君為國之言。原則上我是支援的。”
申時行聽著王錫爵的話,感覺他話沒說完,但是王錫爵就話到這裡沒有再說了。
似乎他的態度就是再說,這件事他支援,但是!但是沒有但是了。
這讓申時行的內心不由得煩躁起來。
然後,申時行又問許國王家屏。
許國王家屏的意思很直接,他倆態度鮮明的表示會支援百官的意見,並且還說道會一起上疏請立國本。
這時,申時行的心裡才稍稍的安定不少。
但是,一想到兩年前萬曆皇帝的態度,申時行還是不由心虛。
兩年過去了,皇上是否已經想通了呢?
申時行現在是真不敢都萬曆皇帝的心思了。他只覺得自己和萬曆皇帝好像已經開始漸行漸遠了。
但是,申時行內心不甘呀。
他現在才五十五歲呀。對於帝國的高階官員來說,這就還是一個黃金年齡,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就失去聖寵,失去首輔之位。
一旦失去,就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身份,是斷然不會再有起復的可能,只能在家養老到死。所以,他不得不慎!
但是,百官的態度已經明瞭,他身為首輔亦無法扭轉大勢。
所以,申時行最後只能給自己暗暗鼓氣。
然後,他神色從容的說道:“本閣欲帶頭上疏皇上請立國本。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王錫爵揣著袖子的手不由抖了一下,然後暗自悄無聲息的按住,他神色如常的和許國王家屏一起說道:“唯元輔馬首是瞻。”
申時行道:“好。那我就開始擬折。七日之後我們同百官一同上疏皇上請立國本。”
說完這句話後,申時行才覺如釋重負,他真心沒想到國本之事,竟然會讓他有如此壓力。
現在,又一次的下定了決心,申時行也覺得自己可以稍稍放鬆一些。
於是,在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情況下,他竟後背靠在身後的椅子上,這在往常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申時行自進內閣以來,可是一直都危襟正坐,腰背挺直,從不後靠的。
但是,今天的一個決定竟然讓他打破了自己多年來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