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周景言正在堂屋和父親說話的時候,周景春也從磚廠下工回來了。
周景言從忙兜裡掏出兩把水果糖遞給周景春,“今天有同事結婚,糖果拿去給孩子們吃吧。”
周景春接過糖果,回了自己的廂房,招呼孩子們分糖果。
平安和喜樂高興地圍在炕頭,嘴裡唸叨著“你一顆、我一顆”地數著分糖。
吳美芳嫌棄地瞥了眼攤在炕頭上的糖果,“孩子叔叔在縣裡上著班,都多長時間沒給孩子們買東西了,拿幾塊破糖果看把你高興的。”
吳景春嘴角沉了沉,不高興地說,“誰家孩子能天天買糖吃啊?景言平時幫扶我們不少,你別老挑他的不是。”
“誰讓你沒本事多掙點?”吳美芳翻了個白眼坐在炕頭上,“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的,他往家裡貼補點不應該嗎?”
周景言還是給家裡補貼的,只是不像從前那樣大方。從前,他的工資悉數交給她這個大嫂,充當這個家庭的生活開支。
吳美芳對此早就心生不滿了。小叔子又沒結婚,錢都拿去填了覃芩那個狐狸精吧?
聽人說,周景言前兩天去覃家道謝,拿的東西可不少,都頂上新女婿的上門禮了!
想到這裡,吳美芳就覺得不公平。如果沒有覃芩那個狐狸精,說不定周景言還可以多貼補他們兩年。
“我是沒本事,可我也沒餓著你們孃兒仨。”一向老實的周景春忍不住說了兩句,“景言早晚要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一直揹著這個大家庭。我除了種地,還能到磚廠或者別的地方打個零工貼補,也夠我們吃喝。”
吳美芳看周景春面色不好,砸了咂嘴也沒有多言。畢竟周景言還在家裡,讓他聽多了可不好。
“你把飯菜往爸屋裡端一些過去,你和孩子就在廂房吃吧。爸最近身體不好,別讓孩子們太吵他。”周景春沉著臉,說完就去了周承重住的堂屋。
吳美芳忍著不痛快,收拾了飯菜,端到堂屋去。
周承重問平安和喜樂怎麼不過來吃飯,周景春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周承重父子三人坐在一起,難得的清淨,邊吃邊聊。
“景春哪,你這兩天先別去上工了。”周承重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周景春停下筷子看著父親。
“我聽說,覃家這兩天要挖地窖,你過去幫兩天忙。”周承重接著說,“之前,你媳婦兒和覃家姑娘鬧得不太好,這正是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周承重聽人說,覃家挖地窖就找了趙武一個人幫忙。
趙武泥水匠的活兒做的是不賴,可他一個人得做到猴年馬月去?覃家又沒啥勞動力,讓大兒子過去幫幫忙也好緩和一下兩家的關係。
“哦,是這!成!”周景春原本吊起的心又落下來,不就是幫個忙嘛。
在農村,別說是挖個地窖,就是蓋個房子,除了大工是出錢僱人,小工也都是親朋鄉鄰幫忙做的,主家只負責做些好飯菜招待就行。
更何況,父親說的也對,吳美芳之前確實對不住覃家姑娘。
周景春爽快地答應了父親的要求,“那我明天就去看看,我能幫上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