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走後,宋豔霞又仔細地在出租屋裡搜檢了一番。見武小強並沒有再藏什麼值錢的東西,便冷笑一聲走到他跟前,狠狠踢了一腳。隨後,提著那個裝滿錢的旅行袋,扭著腰肢,款款地走出門去。臨走時還不忘貼心地把房門帶上。
武小強在出租屋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他暈暈乎乎的大腦裡一片茫然,仔細想了半天,隱約記起自己陪著失戀的哥兒們喝酒,沒喝幾杯自己好像就斷片兒了。
關鍵是自己怎麼會被送回到這個出租房的呢?這地方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呀……
武小強猛然從地上驚坐起來,手腳並用連翻帶滾地爬到床邊,伸長胳膊在床底下摸索起來。末了,他一把將床給掀了起來。可床底下別說一袋子錢,就連一個鋼鏰兒都沒有。
武小強叉著腰,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他茫然了一會兒,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忙氣急敗壞地翻出手機,抖著手撥通號碼。可是剛剛還陪自己喝酒的哥兒們,手機竟然在這一刻停機了!
此刻,武小強就是再傻也明白過了呀,自己這是被人做局給設計了!至於做局的人是誰,這還用問嗎!除了宋豔霞還能有誰!
武小強立刻怒氣衝衝地回到宋豔霞租得兩室一廳去找她。誰知道那裡卻早已人去樓空。打電話去問房東,卻被告知,宋豔霞多給了一個月租金,今天中午已經搬走了。等他再給宋豔霞打電話時,電話就一直被結束通話,最後索性關機了。
聯絡不上宋豔霞,武小強徹底傻了眼。他現在渾身上下只剩下百十來塊錢,這讓他以後可怎麼活?!
這些年來,武小強跟著宋豔霞逍遙安逸慣了,成天花天酒地,吃喝玩樂,根本就沒攢下什麼錢來。宋豔霞雖然按時給他零花錢,但那也是僅夠他一時花銷。說白了,宋豔霞就是一直防著他,緊卡緊地給他錢。按著他那花錢習慣,也只能算剛剛夠花而已。
當晚,武小強渾渾噩噩地回到了他那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裡,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想了一夜。
怎麼辦?以後他該怎麼辦?宋豔霞明顯是在躲他。去找她兒子討個說法?可這個想法不過在腦子裡一閃就被否了。一是他其實根本就不認識陸湛陽,除了上次那一面,他都不知道怎樣能找到這人。
再一個,他確實被揍怕了。一想到上次臉上挨那一拳的狠厲和力度,心裡就不寒而慄。宋豔霞的兒子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去找蘇小慧?這個想法更是剛一跳出來就熄了火。上回因為侮辱司法工作人員差點被拘留,這事兒他還是長了記性的。
更何況,即使找到這倆人,也未必能找出宋豔霞。對於這個女人他還是瞭解的。
想來想去,為今之計只能去找趙斐。畢竟自己和宋豔霞的離婚案子還在她名下承辦不是?
武小強翻來覆去一夜沒睡。第二天天一亮,早飯也沒吃,就坐著公交車來到了西城法院。
趙斐在第三詢問室接待了他,看著一大早就找過來且滿臉落魄潦倒的武小強,頗為驚訝。
武小強今天估計也是沒什麼心情收拾自己,下巴冒出了青噓噓的鬍子渣,隨便套著件黑色羽絨服。坐在趙斐對面,一副縮手縮腳、垂頭喪氣的樣子。和前兩次見面時那副風流得意的花花公子作派簡直判若兩人。
沒等趙斐開口詢問,武小強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是的,是真的哭訴!趙斐眼見著武小強用袖子把那白花花的鼻涕抹了他自己滿臉,眼淚順著顴骨越過鼻涕流到了嘴裡……
嘔……她忍不住暗暗乾嘔了兩下,忙強行撇開眼睛看向了武小強的頭頂。喵滴,她這孕期反應全都被這貨給勾了出來。
“你不是說你沒轉移那六十萬嗎?”趙斐放空眼神,儘量不對武小強聚焦,勉強暫時把那股反胃給壓了下去。
“不不不,有那六十萬!我確實轉移了財產!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欺騙法院!我欺騙政府!我現在承認這六十萬的存在!我請求法院幫我追回這個錢!哪管讓宋豔霞分我一半也行……對!分我一半!這是夫妻共同財產!她宋豔霞應該分我一半!她不能獨吞呀……”
說著武小強又嚎啕大哭起來,對自己的出爾反爾說話像放屁,完全沒有任何壓力和羞臊。對當著別人的面兒咧著大嘴哭嚎,也完全沒有任何壓力和羞臊。
趙斐今天真是開了眼了!
“你能不能像個爺們兒似的!”趙斐“啪”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大喝一聲。她這小暴脾氣嘿!
“錢都沒有了!我還當什麼爺們兒……”武小強簡直把一哭二鬧三上吊演活了,給個潑婦都不換。
趙斐真是快要被這貨氣樂了:“那你想不想解決問題?想解決問題就別哭了!再哭你就先回去,等哭夠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