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明白了過來,不禁“轟”地一下渾身的血液直衝頭頂,臉上像被人當眾抽了兩巴掌,窒息的難堪,火辣辣的疼……
此時,蘇小慧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大型社死現場”!
……
宋豔霞起訴她那位小她十九歲的丈夫離婚糾紛一案,在西城法院立案。只是並未如她所願地立在蘇小慧名下。
紀偉義正嚴辭地告訴她,如果當事人和主審法官之間有特殊關係,可能影響對案件公正審理的,那麼法官必須要回避!
假如不迴避,那麼所作出的判決就在程式上有錯誤,應當發回重審。當然,他們西城法院根本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蘇小慧明知其所辦理的案件有這種情況存在,卻隱瞞下來沒主動依職權申請回避,那麼他紀偉不僅要對蘇小慧個人的職業操守、職業道德提出置疑,更會向院裡彙報,對蘇小慧啟動監察程式……
聽了紀偉一席話,再看著蘇小慧僵硬地把手從自己手中抽出,臉上青一陣兒紅一陣兒。宋豔霞終於意識到,事情似乎和她想像得不太一樣,於是漸漸有些膽怯起來。
她倒不是擔心蘇小慧會受什麼處罰,而是害怕陸湛陽再找她發脾氣。上次因為馮銓的事,陸湛陽就對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並稱她如果再因為那個案子找蘇小慧的麻煩,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他會怎麼“翻臉無情”,宋豔霞暫時想像不出來。不過她還真怕陸湛陽會因為蘇小慧,和她徹底翻臉。
以前年輕時,倒沒覺得兒子有多重要。小孩子又髒又鬧人,她從生下陸湛陽就一直扔給婆婆帶著。
那時候她還年輕,二十一、二歲,像花兒一樣的年紀,也有著像花兒一樣鮮豔的臉龐和嬌嫩的身子。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和寂寞。她想如那些小姐妹一樣,去享受,去樂呵,去試試那些沒試過的西洋景……
如果不是她那死鬼丈夫年輕時長得實在好看,她也不會那麼早就嫁了人,總得痛痛快快地玩兒兩年才是。
誰知,那死鬼卻著實是個倒黴鬼投胎。在廠子裡好好地幹著活兒,也能被高處脫落的吊鉤給砸到。命是保住了,可也因此受了嚴重的內傷,變成一個廢人。
她宋豔霞那時候還年輕漂亮,有的是成群的男人跟在她身後流口水。她怎麼會甘心就這麼一輩子綁在一個病秧子身邊?
被幾個平時玩得好的小姐妹一攛掇,又隨她們去見了幾次“世面”,於是就那麼稀裡糊塗地下了水……
這樣辛辛苦苦兜兜轉轉,一輩子竟然也就過去了。錢來了又去,人迎來送走。沒遇見過什麼真心實意,除了錢也沒有什麼是實在的。
哦,不對,還有兒子!和錢比起來,兒子或許不夠可靠。可自己的錢將來總是要留給兒子的。兒子就是再不可靠,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自己的骨血。也比那些嘴上甜言蜜語,背後兩面三刀,偷偷出去亂搞的臭男人強!
所以她要把臭男人都踢得遠遠的,讓自己兒子未來能順利繼承她的錢來清道。
她本想著都是“一家人”,由蘇小慧來審她的離婚案子,那還能不盡心盡力?可沒想到上西城法院立案庭一問,立案庭的人竟說什麼案子都是隨機分配,她說的這種情況辦不了。況且,即使真分到蘇小慧名下,這種情況也不能由她來審,必定要轉到別人名下。
她當時就火了,在立案大廳一通大鬧,然後就被人請進了這個什麼信訪辦公室。那個貌似領導的人又說了一通大道理,蘇小慧明顯是又氣又惱。
完了,完了。宋豔霞在心裡拍了拍腦袋。小陽知道了,保準又得和她大鬧一場。她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