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說來話長...”晏珄微微嘆了口氣,眉頭又緊促起來,面色糾結,似乎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凝結在他的心頭。
“小姐和表少爺還是待會再敘舊吧?菜齊了,天氣冷,一會就該涼了!”杏林興沖沖的拿著筷子坐下身,邊分發到每個人碗上便說道。
“對對對!杏林提醒我了,你還有傷在身,一天沒吃飯了,該餓壞了!”唐鯉連忙附和道。管它多大的事情呢,反正最近就沒安生過,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吃飯再說。
晏珄接過杏林遞過的碗筷放在桌上,感謝的點了點頭致意,又望向唐鯉身旁的沈彥知,站起身作了一揖說道:“多謝沈兄出手相助!”
沈彥知微笑著也站起身回道:“晏兄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兩人相視一眼,唐鯉眼看著二人彷彿又要說些什麼酸言酸語,忙一把將拉住晏珄的衣袖,將他拽著坐回位子上,給他夾了一整碗菜,企圖堵上他的嘴。
一頓風捲殘雲之後,唐鯉酒足飯飽的癱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指輕敲著大腿,十分安逸。
她身體微微向後靠在座椅上,目光時不時的掃過晏珄的臉上,腦海中卻不停地回放著,昨夜發生的一幕幕,不停猜想著晏珄的來意。
雖然她很開心能再次見到表弟,只是晏珄這次的反應卻是很不尋常,以往小時候總是自己毛毛躁躁,甚少見晏珄火急火燎的樣子,可是此刻,晏珄邊吃著飯,一邊還愁眉苦臉的。
就在唐鯉神遊天外、雲裡霧裡的時候,不覺間晏珄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表姐,我剛才一直在想怎麼跟你說,你離開的這些年徐冉變了很多,變得暴戾,變得殘忍,他已經不是以前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了,雖然以你們倆的關係,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所說的,但是這次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的!還讓我帶來了這個。”晏珄神情嚴肅的開口道,言語之間透露著埋怨和惱怒。
晏珄說著就從袖中掏了一卷很粗糙的竹簡出來,伸手遞給唐鯉。
“你怎麼了?徐冉又怎麼了?”
唐鯉有些震驚,甚至忘了接過竹簡,這是怎麼回事?晏珄怎麼突然對徐冉這麼大的敵意?
“你看了就知道了!”說罷,晏珄將竹簡塞到唐鯉的手裡。
唐鯉接過竹簡,心存疑惑,緩緩的抽掉綁著的繩子,才發現那竹簡外層包著的一層油膜,已經基本被蟲蛀掉,青色褪去,看起來灰濛濛的,拿在手裡也有些剌手,整個竹簡看起來久經摺磨,就連新上的油膜也蓋不住它飽經風霜的傷痕。
看著這塊破爛不堪的竹簡,唐鯉有些失神,這竹簡已經破成這個樣子了,裡面裝著的東西還會是好東西嗎?
唐鯉心中充滿了疑惑,手裡還是小心翼翼的慢慢將竹簡展開,可是讓唐鯉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剛開啟的一瞬間,她就看到了一個名字,一個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的名字唐胤。
這個居然是父親寫的航海札記!
就在唐鯉感到震驚的時候,晏珄卻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顯然他早就知道徐冉讓他帶來的是什麼。
“這個是姨丈的手札,是廣雲國還未建立的時候姨丈和先帝航海的記錄。第二次航海也就是我們所經歷的這次,十多年過去了,姨丈和先帝生死未知,我們所知道的只有他們還是按照上次航海路線的事實。
但是這手札上寫的很清楚,第一次航海僅有兩站,那麼姨丈他們這次肯定不只有兩站,一定遇到了什麼不可預測的事情,所以才未能回來。”
唐鯉手裡拿著父親的札記,數十年努力忘卻的回憶,彷彿在一瞬間又襲了回來,充斥在腦海,一時間心中酸澀的厲害,忘了回應晏珄的話。
晏珄伸出手握住唐鯉的肩膀,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前不久我和其他數十個開國大臣一起,被徐冉召入皇宮參加夜宴,席間徐冉假意敬酒款待,實則將我們軟禁在了宮裡不得出。
他通知我們的家人,言曰我們私藏仙物長生不老丹,犯了謀逆之罪,如若不盡數上交,便將我們全都處死,甚至株連全族。
而今蒙騎之亂已平,他手持兵權,對待我們是更加肆無忌憚了,朝中人人自危,生怕踩了什麼錯處,更沒有人敢對他的作為提出異議。”
唐鯉一直念在兒時情誼,對徐冉多有尊重,一時間聽到他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她是實在不敢相信的,寧願徐冉是受他人蠱惑。